玉牌上的“第一关”三个字还在发着微光,洛璃盯着它看了两秒,抬手一挥,把那股残留的灵力扫散。
“别愣着。”她转身对三人说,“这地方不会只摆块牌子给我们看。”
端木云搓了搓胳膊:“你说得对,我刚后脖颈有点发凉,像有人在吹气。”
慕容雪皱眉:“不是风吹。是灵压变了,刚才那一震之后,空气里多了点东西。”
公孙宇已经蹲在地上,手指顺着石缝滑动,眉头越拧越紧。“符文没停。它们在重组,只是我们看不见。”
洛璃闭眼,桃源空间轻轻晃了一下,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响动。她睁开眼:“不是重组,是第二层开始了。节奏比之前快了一倍。”
“快一倍?”端木云挠头,“刚才那九息一次都够让人头晕了,再来个四息五息的,谁顶得住?”
“所以不能等它自己转。”洛璃走到中央石台旁,掌心贴上去,“第一关考的是感知和配合,这一关肯定不一样。你看这台子——现在温度变了。”
三人凑近。
石台原本冰凉,此刻竟有些温热,像晒过太阳的石头。
公孙宇掏出测灵罗盘,指针刚转一圈就卡住了。“坏了?”
“不是坏了。”洛璃摇头,“是这里的灵流太密,挤得它转不动。”
“那就手动记。”慕容雪从袖中取出一小截白布条,撕成四片,“一人盯一个方向,数符文闪几次。”
“行!”端木云抢了个东南角的位置,“我眼睛最尖,小时候抓萤火虫一抓一个准。”
“那是你踩进水坑摔出来的吧。”洛璃笑了一声。
气氛松了一瞬。
四人分站四方,盯着地面裂缝。不到半刻钟,每人手里都多了几道划痕,记在布条上。
洛璃走过去看端木云的:“东南角,七次?”
“对,第七次的时候还连闪了两下,跟抽风似的。”
她又去看公孙宇的记录:“西北六次,中间断过三息?”
“没错。”公孙宇点头,“就像被人掐了一下脖子,突然断了气。”
“西南那边呢?”她问慕容雪。
“八次。”慕容雪递上布条,“最后一次亮的时间特别长,大概有五息。”
洛璃看向东北角的记录,那是她自己写的:五次,间隔不均。
她把四块布摊在地上,用小石子按位置摆开。
“看出什么没有?”她问。
端木云趴下来瞅:“乱七八糟,跟蜘蛛网一样。”
“不对。”公孙宇突然伸手,把代表西南的石子往前推了一寸,“这里多出一次,而且持续时间最长。说明这个区域的能量最满。”
“能量满了会怎样?”慕容雪问。
“要么爆发,要么泄压。”公孙宇摸着下巴,“如果是泄压,应该会有出口。”
“可咱们脚下全是实心石头。”端木云敲了敲地,“梆梆响,不像有洞。”
洛璃没说话,她把手放在西南方向的地面上。
一秒,两秒。
掌心底下传来轻微震动,像心跳。
“找到了。”她抬头,“这儿不是节点,是蓄力池。它在攒劲。”
“那岂不是炸弹?”端木云往后跳了一步。
“差不多。”洛璃站起身,“但炸的方向可以改。”
“你怎么改?拿锅铲去挖?”端木云咧嘴。
“不用铲。”她看向公孙宇,“你刚才说符文像被掐住脖子?那说明它本来该走的路被堵了。”
公孙宇眼睛一亮:“你是说,只要重新接上断掉的符文链,就能引导它往指定地方放?”
“对。”她说,“我们不破阵,我们帮它顺气。”
端木云听得一脸懵:“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简单点说。”洛璃转向他,“你现在是一团火,憋在屋子里出不去,你会怎么样?”
“踹门啊!”
“要是墙上有个通风口呢?”
“那当然往那儿喷气。”
“这就是我们要干的。”她指着地面,“找出那个‘通风口’,然后把能量往那儿引。”
端木云恍然大悟:“懂了!不是硬扛,是给人家指条明路。”
“聪明。”洛璃笑了下,“不过这条路得算准了。走错一步,可能就被喷成烤肉。”
公孙宇已经掏出炭笔,在地上画了起来。他把四个方位的闪烁次数标上,再连上线,最后圈出一段断裂的痕迹。
“问题在这儿。”他指着西北到东北之间的空隙,“原本应该有一道连接符,但现在没了。”
“被人抹掉了?”慕容雪问。
“不像。”公孙宇摇头,“更像是自然磨损。这种符文本就不稳定,长时间运转会消解。”
“那补上不就行了?”端木云拍胸脯,“我力气大,我来刻!”
“不行。”洛璃拦住他,“随便刻一个新符,可能会让整条线路反冲。必须用原来的纹路。”
“可原来的根本找不到了。”慕容雪轻声说。
空气静了一瞬。
洛璃闭眼,识海里桃源空间的阁楼轻轻晃动。她想起第一次打开美食殿堂时,那扇门上的纹路——流转、循环、带着呼吸般的节奏。
她猛地睁眼:“我不用找原来的符,我能感应它的‘影子’。”
“影子?”三人齐声问。
“每个符文留下的灵迹都会残留在空间里,就像脚步走过泥地会留下印子。”她说,“只要我能感觉到那个‘脚印’,就能还原它该在的位置。”
“那你试试?”端木云紧张地看着她。
洛璃盘腿坐下,双手贴地,开始调动桃源空间的气息。一股温润的灵力从胸口蔓延至指尖,渗入石缝。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像是在触摸看不见的东西。
忽然,她右手猛地一顿,左手迅速抓起炭笔,在地面画下一小段弯曲的线。
“有了!这是第一个残迹。”
公孙宇立刻凑过来对比:“角度偏左十二度,弧度接近月牙……跟我记录的断口吻合!”
“继续。”洛璃深吸一口气,再次闭眼。
一次,两次,三次。
她接连画出五段符文,每一段都精准嵌入断裂处。
公孙宇用罗盘测试,发现灵流开始缓慢回流,像堵住的水管终于通了一节。
“有效!”他声音都高了。
“但这还不够。”洛璃睁开眼,额头冒汗,“就算接上了路,也没法控制方向。我们得加个‘弯道’。”
“弯道?”端木云挠头。
“比如说。”她捡起一块碎石,放在地上,“能量本来直冲这边,但我们让它拐个弯,往另一边走。”
“怎么拐?”慕容雪问。
“靠干扰。”公孙宇突然说,“如果在目标方向提前布置一个吸引灵力的点,主流向就会偏移。”
“好主意。”洛璃点头,“但吸引点不能太强,否则会炸。”
“我有药粉。”慕容雪从药囊里倒出一点淡绿色粉末,“温和导灵,不会激变。”
“加上我的机关引线。”公孙宇也拿出一根细铜丝,“可以做成临时聚焦点。”
“那就这么办。”洛璃站起身,“我负责修复符文链,公孙宇布线,慕容雪撒药,端木云——”
“干嘛?”
“你负责喊‘一二三’。”
“这活儿我也能干!”
四人迅速分工。洛璃继续闭目感应,一段段补全符文;公孙宇将铜丝埋进缝隙,连向西南方向的一块凸起岩石;慕容雪小心洒下药粉,形成一个微弱的灵力漩涡。
最后,所有人退到安全距离。
“准备好了吗?”洛璃问。
“就等你说开始。”端木云握拳。
她深吸一口气:“那就——”
地面忽然剧烈一震。
一道黑线从西北角裂开,灵光暴涌而出,直扑东北方向!
“来不及了!”公孙宇大吼,“它提前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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