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的铁栅栏被推开一条缝，灰尘簌簌落下。洛璃第一个钻出，脚刚落地就蹲下身，手按在地面感受了一瞬震动。
她回头做了个手势，其余四人陆续从高处跃下，动作轻巧，没发出一点声响。
眼前是一条狭窄通道，墙上的灯泛着暗红光，像是凝固的血。空气里有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是铁锈还是烧焦的草木。
“别碰墙。”公孙宇低声说，“符文带电。”
他掏出罗盘，指针转了半圈后停住，指向右侧。“主路在这边，能量流向地下。”
端木云握紧短戟：“这地方比我想的还邪门。”
“越邪门越说明我们来对了。”洛璃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走吧，找点能看懂的东西。”
五人贴着墙前进，脚步压得极轻。通道逐渐变宽，地面砖块的颜色也更深了，走到尽头时出现三扇门。
中间那扇刻着扭曲的兽首，两侧则是普通的铁门。
“选哪个？”慕容雪问。
公孙宇蹲下查看地缝：“右边这道门有人走过，灰尘分布不对。”
新伙伴忽然抬手，掌心浮起一层微光，照向右边门缝。光渗进去又弹回来，颜色发黑。
“有禁制。”他说，“但不强，我能破。”
“等等。”洛璃拦住他，“先看看里面有没有机关反应。”
她从手腕木镯上一摸，取出一张薄纸铺在地上。这是桃源空间特制的灵感纸，能感应附近阵法波动。
纸面很快浮现几道纹路，像蜘蛛网般蔓延开来。
“是个连环阵。”公孙宇盯着图案，“门后连着三个触发点，踩错一步就会锁死整条路。”
“那你来带路。”洛璃把纸收好，“我们听你的。”
新伙伴退后一步，让公孙宇上前。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铜粉，撒在门前的地砖上。粉末落定后，三条清晰的路径显现出来。
“跟着我的脚印走。”他说完，抬腿迈进门内。
里面是个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一块黑色晶核，周围墙上布满刻痕。那些纹路不断闪烁，像是呼吸一样。
“这是什么？”端木云瞪大眼。
“抽灵阵。”公孙宇绕着墙走了一圈，“专门挖地脉用的。看这些符号，它连着大陆七处灵眼。”
“他们想抽干整个玄灵大陆？”慕容雪声音有点抖。
“还不止。”公孙宇指着晶核，“这里面存了大量残魂，应该是抓来的修炼者献祭后留下的。”
洛璃走近几步，伸手想碰又收回。“这些人不是白抓的。这种阵法需要特定时辰启动，他们一定在等什么时间。”
“我们可以拓下来慢慢研究。”她说着，从空间取出一卷白布和小瓶墨水。
公孙宇接过工具，用毛笔蘸墨，在空中虚画阵纹。每一笔落下，纸上就自动显现出对应的结构图。
“你这手艺越来越神了。”端木云凑过去看，“跟抄的一样。”
“差远了。”公孙宇头也不抬，“少说话，帮我看着门口。”
拓印完成一半时，慕容雪突然抬手：“等等。”
她闭上眼，指尖泛起淡淡青光，轻轻拂过晶核表面。
“里面有记忆残留。”她喃喃道，“我能看到一些画面……火光，很多人跪着，还有钟声。”
“什么时候的事？”洛璃问。
“不止一次。”慕容雪睁开眼，“最近一次是三天前。他们在试运行。”
“那就是说仪式还没开始。”洛璃眼神亮了，“我们还有时间。”
公孙宇收起最后一张图纸：“这个阵只是前置装置，真正的核心应该在更下面。”
“走。”洛璃带头往出口走，“继续往下。”
他们原路返回，穿过通道后发现另一条向下的阶梯。台阶很陡，两侧墙上多了更多符文，排列方式像是某种文字。
“这些字我见过。”洛璃停下脚步，“桃源空间给过一本古籍，讲的是上古祭祀流程。”
“能认出来吗？”端木云问。
“大概。”她凑近看了会儿，“‘引魂归位’‘九渊启门’……听着就不吉利。”
新伙伴忽然指向前方拐角：“那边有间屋子，门没关严。”
众人放慢脚步靠近。那是一扇厚重木门，缝隙里透不出光。
公孙宇探头看了一眼：“里面有书架，可能是资料室。”
“我去看看。”洛璃正要上前，被他拉住。
“等等。”他从腰间取下一个小铃铛，轻轻抛进门缝。
铃铛落地没响，反而沉了下去，像掉进泥潭。
“陷阱。”公孙宇皱眉，“地面有问题。”
新伙伴走上前，双手缓缓抬起。空间之力在他掌心旋转，形成一个透明球体。他将球体推向门口，球体穿门而入，碰到地面瞬间塌陷，露出一个深坑，里面插满尖刺。
“好险。”端木云吸口气。
“现在怎么办？”慕容雪问。
“我不碰门。”新伙伴说，“但我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拿一点出来。”
他闭上眼，掌心光芒再次亮起。片刻后，一张纸页从门缝里缓缓飘出，像被无形的手托着。
洛璃接住纸，借着微光查看。上面写着几行字：
＞ “子夜启钥，血祭九渊。
＞ 俘虏分三批押送，最后一批于寅时前到位。
＞ 祭坛准备完毕，只待首领下令。”
“子夜就是今晚。”公孙宇沉声道，“他们要在半夜动手。”
“还提到‘最后一批’。”慕容雪指着那句，“说明前面已经用掉不少人了。”
“我们必须找到关押地点。”洛璃攥紧纸页，“救人和破坏仪式都得同步进行。”
公孙宇拿出刚才绘制的阵法图，对比着残页内容。“所有线索都指向最底层。这个‘虚空祭坛’应该就在地脉交汇点。”
“那就往下。”端木云活动了下手腕，“再难我也得闯一回。”
他们绕开陷阱房，继续沿着阶梯下行。越往下，空气越冷，墙壁也开始出现裂痕，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压力。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铁门，门上刻着一个漩涡状图案，正中心有个凹槽，形状像钥匙孔。
“这就是入口。”公孙宇肯定地说。
洛璃伸手触碰那凹槽，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她猛地缩手，发现指腹破了个小口，血珠正在渗出。
血滴落在凹槽边缘，瞬间被吸收。下一秒，门缝里传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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