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一脚踏进圆形空间,脚底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她抬头就看见祭坛上那团黑雾里浮出的人影,心头一紧。
“别愣着!”她低喝一声,右手往前一挥,“端木云开路,公孙宇看阵眼,雪儿护后!”
四人立刻散开,呈扇形向前推进。空气里那股吟诵声越来越响,像是从耳朵钻进脑子,搅得人灵力运转都慢了一拍。
“这声音不对劲。”慕容雪皱眉,指尖微动,一层淡绿光晕从掌心扩散,笼罩住三人,“我加个清净术。”
光罩刚稳住,前方黑雾猛地炸开,三道身影从祭坛两侧跃下,落地无声。他们穿着漆黑重甲,铠甲缝隙中渗出灰紫色的气流,在地面蔓延开来。
“站住。”中间那人开口,声音像两块石头互相摩擦。
端木云冷笑一声,短戟往地上一顿:“你说停就停?我们跑这么远不是来听你念经的。”
他话音未落,左侧守护者突然抬手,一道黑光直射而来。端木云侧身闪避,肩膀还是被擦过,衣服瞬间焦黑一片。
“好快!”他退后半步,右臂肌肉绷紧。
公孙宇迅速从腰间取出三枚铜钉,甩手插进地面,口中默念几句。一个三角形的光阵在脚下亮起,灵力流动变得顺畅了些。
“他们的邪气会压制我们的灵脉。”他说,“现在靠这个撑着,别硬拼。”
洛璃站在队伍中央,闭眼感受桃源空间里的波动。那口小锅正轻轻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
她睁开眼,手指快速在空中划了几道符纹,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众人面前。形状像是一盘冒着热气的包子,边缘还带着褶子。
“这是我用‘蒸腾护盾’换来的防御技。”她解释一句,“顶不了多久,但够我们冲几步。”
话刚说完,三名守护者同时出手。黑光交织成网,朝四人罩来。
轰的一声,包子屏障被击碎,碎片化作白烟消散。可冲击力也被卸掉大半,四人借着反推之力向前猛冲十步,离祭坛只剩二十丈。
“有效!”公孙宇喊,“再来一次!”
“没时间了。”洛璃摇头。她看到祭坛上的血线又粗了一些,地面上的红痕正缓缓向中心汇聚。
那团黑雾中的人影已经完全成型,是个披着斗篷的老者,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嘴里不停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词句。
“他在抽取活物精血。”慕容雪脸色发白,“墙上的纹路……是吃人的。”
“那就打断他。”端木云咬牙,双腿发力,整个人冲了出去。
他刚迈出三步,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由黑气凝成的锁链窜出,缠住他的脚踝。另一条直扑面门。
公孙宇扔出一枚机关雷,炸开气浪,替他解围。但三名守护者已围拢过来,形成三角站位,彻底封死前进路线。
“合力。”洛璃沉声说。
她伸手探入袖中,摸出一枚金黄色的小饼——这是她在桃源空间里用千年灵麦和凤凰蜜做的“金丝酥”,前两天才换到《古食召引术》。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饼上,然后高高举起。
“以食为契,以心为引,召——!”
小饼燃起金焰,一道虚影从火焰中升起。那是个戴着厨师帽、手持长勺的老人,胡子翘成两个小卷,看起来有点滑稽,可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守护者齐齐后退一步。
“老祖宗?”洛璃喊,“帮我拖住他们!”
虚影点点头,长勺一挥,甩出一片金色油花。油花落地即爆,炸出一圈环形冲击波,逼得两名守护者抬臂格挡。
就是现在!
“冲!”洛璃大喊。
端木云率先突进,短戟燃起赤焰,一刀劈开迎面而来的黑气。慕容雪紧跟其后,双手结印,净化之力不断削弱周围邪气。
公孙宇一边跑一边从包里掏出新的阵盘零件,边装边记下墙上符文的变化规律。
眼看就要踏上祭坛台阶,中间那名守护者忽然仰头长啸。他身上的铠甲寸寸崩裂,露出底下腐烂的躯体,双臂暴涨三尺,指甲变成黑色利刃。
“小心!”慕容雪一把推开洛璃。
利爪擦着洛璃的脸划过,带下几缕头发。她心跳加速,但没停下,反手从空间取出一把银色小刀——那是她用“冰晶糯米团”换来的“寒霜刃”。
她抬手一挥,灵力凝聚成刃,直斩对方手腕。
铛的一声,金属相撞。守护者动作顿了一下。
端木云趁机跃起,短戟横扫,将其逼退两步。可他自己也被另一人踢中肋部,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没事吧?”慕容雪赶忙靠近查看。
“皮外伤。”他抹了把嘴,“还能打。”
公孙宇这时已经蹲在地上画好了微型聚灵阵,输入灵力后,阵法亮起微光。“再给我十息,我能干扰主阵节奏。”
洛璃盯着祭坛中央的老者,发现他额头开始渗血,显然仪式也到了关键时刻。
“我们不一定能杀他。”她说,“但只要打断施法节奏,阵法就会自毁。”
“那就数着来。”端木云咧嘴一笑,“我数三,公孙动手。”
“等等。”慕容雪突然拉住他衣角,“你看他手里。”
老者交叠的双手间,夹着一块暗红色的玉牌,上面刻着扭曲的字迹。每当血线流入阵眼,玉牌就闪一下红光。
“那是控制核心。”公孙宇眯眼,“毁了它,比破坏阵法更快。”
“我去。”洛璃握紧寒霜刃,“你们掩护。”
话音未落,三名守护者再次扑来。这一次他们不再分散,而是联手打出一招合击技。
三人掌心相对,黑气旋转凝聚,形成一个不断收缩的漩涡。空气被抽走,地面石板一块块掀起,朝着漩涡中心飞去。
“躲不开!”公孙宇大喊。
端木云怒吼一声,冲上前用身体挡住漩涡吸力。短戟插入地面,死死抓住不放。他的手臂青筋暴起,皮肤开始龟裂。
慕容雪立即给他套上净化罩,同时将一瓶回灵丹塞进他嘴里。药丸刚化开,她的胸口就被一股无形力量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石柱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雪儿!”洛璃转身要救,却被寒意逼回。
那漩涡越转越快,眼看就要吞噬所有人。
洛璃咬牙,将寒霜刃插进地面,双手结出桃源契约印。她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连通空间深处那道封印。
“老祖宗!再借我一次力!”
金焰再起,厨师虚影再度现身。这次他没拿勺子,而是掏出一口大锅,往空中一抛。
锅盖打开,一股香气弥漫开来。
守护者动作迟缓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公孙宇猛地拍下阵盘按钮,聚灵阵爆发出强光。漩涡扭曲变形,出现短暂断层。
洛璃拔出寒霜刃,借力跃起,直扑祭坛。
她落在台阶最高处,抬手凝聚出一道空间刃,指向老者咽喉。
“停下。”她说,“否则我现在就斩了你。”
老者终于睁开眼。他的瞳孔是纯黑色的,没有一丝光泽。
他笑了。
嘴角裂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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