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
李洵近日顺手处理了几件内务府的公务。
其中一桩便是将薛家那名存实亡的皇商名头给彻底扶正。
恢复了其承办宫内部分用度的资格。
这对于薛家而言。
不亚于久旱逢甘霖,是天大的恩典。
薛宝钗得知消息后,自是感念万分。
她是个沉得住气的,虽并未表现得如何激动,只是对着李洵深深一福。
但眼眸中流转的感激与柔情,比千言万语更甚。
李洵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道:“不过是句话的事,值当什么。本王的人,家里的事,自然就是本王的事。”
这对李洵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
但对于薛家。
尤其是对于薛姨妈和宝钗母女来说,却是关乎家族兴衰的厚重恩情。
薛家祖上曾是紫薇舍人。
也算官宦门第。
可惜后世子弟不肖,无人能在科举仕途上有所建树,只得转而经商。
几代人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挣来皇商这块金字招牌。
到了薛蟠这一代,却因他惹是生非、经营不善,几乎只剩下个虚名,眼看就要败落。
试问。
薛家母女如何能不忧心如焚,寝食难安?
如今李洵轻描淡写一句话。
便让薛家重获生机。
这份量,如何不重?
京中薛家的诸多营生,如今多是宝钗在幕后查账打理。
她那哥哥薛蟠,养伤近半年,只要不出去惹祸亏本,薛姨妈就要念佛了,哪还敢指望他能赚钱?
前些日子薛蟠来信,说是金陵的产业已大致处理完毕,伤势也将养的差不多了,能承受长途跋涉。
不日便打算与母亲一同上京,与宝钗团聚。
此事后话暂且不表。
李洵处理完公务,回到自己寝殿。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晴雯立刻迎了上来,一边替他解下玄狐大氅,一边娇声软语地贴上来,声音腻得黏喉咙:
“王爷,您回来了,外头冷吧?”
李洵伸展了一下因翻看内务府账本,而发酸胳膊,顺势躺倒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瞄了一眼晴雯。
只见这小蹄子双颊绯红,眼波流转,时不时轻抿朱唇,一副欲言又止的娇媚模样。
李洵心下顿时了然。
这是地旱了,指望本王这条龙下雨露滋润了!
他心下暗暗回顾了近期半月的行程。
秦可卿作为内府主事,又是最早跟他的,自然要优先喂饱。
接着是妙玉那边,冷灶要烧,还与可卿打了几回令人回味无穷的组合牌。
香菱那丫头懵懂可人,也需适时体贴两次,外加宁国府尤氏那儿需要切磋技艺以慰芳心。
这么一算
确实有半个来月没临幸晴雯这朵木芙蓉了。
唉,没办法。
只怪后宫队伍日益壮大。
外面的野花尚且排队等候,家里的这些娇花,雨露均沾之下难免有被暂时冷落的。
只怕将来,晴雯、香菱这些通房丫鬟,几个月才能轮上一回也是常态了。
李洵心下有些好笑,伸手捏了捏晴雯不起波澜的良心,笑道:
“平日里做完分内事,想去园子里逛便逛,想找谁玩便玩,可卿她又没拘着你们。
怎地摆出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小嘴噘得都能挂油瓶了,给谁看呢?”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给自己捏捏腿。
晴雯没精打采地坐在榻边,手上倒是听话开始不轻不重地给李洵捏腿,嘴里却不肯闲着,小声嘟囔:
“秦夫人待奴婢自然是极好的,奴婢哪敢委屈……只是,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空闲了就跟香菱、红缨,还有别的姐姐们一处做针线,偶尔听听林姑娘、薛姑娘她们说笑……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日子过得不大充实。”
她拐弯抹角,无非是想把半个月来,被李洵忽略掉的委屈幽怨倾诉出来。
李洵闭着眼享受按摩,漫不经心道:“明日荣国府存周(贾政字)老爷生辰,本王要去吃寿酒,顺便带你跟香菱出去玩玩,散散心。”
晴雯见他故意不接自己的茬,心知王爷在外头定然是吃饱喝足了。
眼下怕是没什么余粮接济自己,心下失望,却也不敢过分纠缠,只得红着脸转移了话题:
“王爷,明日荣国府二老爷生辰,三姑娘作为女儿,林姑娘作为外甥女,连薛姑娘也算内妻外甥女,都各自精心准备了寿礼。王爷可预备下了?”
给贾政准备寿礼?
李洵还真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或者说,他压根没怎么上心。
没让荣国府破费给他新年大礼包都算他仁慈了。
不过,转念一想。
秦可卿心思细密,定然会以王府的名义备下一份不失体面的常规寿礼。
但作为贾政的准女婿,似乎还是应该表示点特殊心意。
李洵睁开眼睛,摸了摸下巴。
忽就福至心灵。
智能儿,这不是现成的双喜临门大礼么?
虽说智能儿肚子里那块肉到底姓秦还是姓贾尚是悬案。
但总有一半的机会能让贾政喜当爷爷!
这份寿礼,够别致。
……
与此同时,荣国府内。
贾政正在梦坡斋与几位清客相公品茗闲谈,听着众人的吹捧,心情尚可。
忽见小儿子贾环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从窗外蹿过去,顿时眉头一皱,起身走出去喝道:
“站住!”
贾环吓得一哆嗦,僵在原地。
贾政看着他猴儿似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成日家东游西荡,也不在屋里好生看书,这般没个规矩叫世叔们看了成何体统!我且问你,你的书……温习到哪里了?”
贾环缩着脖子,慢慢挪过去,低着头,眼睛却偷偷往上瞟,观察着他老子的脸色。
他近来愈发觉得府里冷清,姐妹们都在忠顺王府,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
唯一让他心理平衡的是,宝玉那家伙也没机会去王府长住长见识。
但他素来厌恶兄长宝玉,觉得阖府上下都偏心那个只会甜言蜜语的废物哥哥。
此刻见贾政考问功课。
贾环一个字都没看,生怕受罚,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始夸大其词,转移注意力,积极告状道:
“回老爷的话,儿子不是乱跑,是……是被吓到了……”
“被吓到了?”贾政不解,见他支支吾吾,横眉怒目哼道:
“孽障,还不从实招来!”
贾环假装左右看看有无丫鬟婆子路过,然后低下头,压低声音,脸上做出惊恐状:
“我、我刚才想去园子里找琮哥儿玩,谁知……谁知……撞见宝二哥拉着个丫鬟,非要吃人家嘴上的胭脂。
那丫鬟不肯,宝二哥……宝二哥……就恼羞成怒,要、要用强……”
他这话半真半假,宝玉爱吃丫鬟胭脂、与袭人等丫鬟探索生命起源是真。
但用强却是他添油加醋,深知宝玉还没那个胆子对不情愿的丫鬟用强。
但这话听在古板方正、最重礼教的贾政耳中,等同晴天霹雳。
明天就是他的生辰,这孽障还敢如此胡闹。
若是明日王爷过府,撞见这等丑事,他和元春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说什么!”贾政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贾环:“你……你再说一遍!”
贾环见父亲盛怒,心中暗爽,添油加醋道:
“千真万确,好多丫鬟都知道,宝二哥他、他、他还常跟袭人姐姐她们……在屋里……不知干什么……洗澡都洗好半天…”
贾政勃然大怒,对着跟班小厮吼道:“去,去把那个孽障给我捆来!”
……
而此时。
宝玉正在姐姐元春的屋里受苦。
自元春从王府暂回后,一有空便亲自督促宝玉功课。
宝玉满心想的都是出去与秦钟、智能儿相会,早将菜市口的耻辱抛诸脑后,几日不管教便故态复萌。
“姐姐,你……你不预备成亲的事宜了么?”宝玉写了几个字,想借此让元春忙碌,没暇管他,便抬头问坐在一旁看书的元春。
元春放下书,脸上微微一红。
女儿家成亲自有长辈和宫里人操办,但有些贴身的、私密的物品,如绣着鸳鸯并蒂莲的肚兜、小衣等,却需自己动手,不好假手他人。
她轻瞪了宝玉一眼:“这些事哪用你操心?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好生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才是正经。
你都是当叔叔的人了,也没个榜样,你看兰哥儿都比你有进益!”
宝玉一听功名二字,登时烦厌起来。
在他心中,科举功名乃是禄蠹之行,他这般超脱世俗的真人岂会沾染?
若是宝钗、湘云或三春说这话,他立时就能甩脸子。
可眼前是自幼教导他的亲姐姐,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敢顶撞,只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恰在此时。
贾环跑到门口,探头探脑往里望了望,捂住嘴偷笑了两声,然后才装出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喊道:
“宝二哥,了不得了!你吃丫鬟胭脂,还……还有……
还跟丫鬟们胡闹的事,老爷全知道了,正在大发雷霆,要捆你呢!”
他心中畅快无比。
又可以欣赏宝玉挨打的惨状了。
宝玉房里的那些事。
他通过讨好太太房里的彩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彩云很好忽悠。
自己随便几句哄她的话,她就信以为真。
宝玉闻言,吓得脸都白了,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染黑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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