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路边已经有环卫的叔叔姨姨在清扫积雪了
李铮和鹿呦呦并肩走在学校的路上，积雪被踩出浅浅的印子
鹿呦呦一直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米白色的羽绒服下摆随着脚步轻轻的晃着
李铮则揣着兜，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路边的积雪堆
有的被人画出了一个小脸，有的还留着小猫小狗踩过的脚印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最近雪下得大，天气冷了，你有没有厚点的过冬衣服？”
鹿呦呦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
“没有，之前的衣服好像落在老家了”
李铮随口答道，他一直对穿衣不太上心，冷了就多套一件，也不会故意去准备什么厚一点的衣服
实在冷了就去买一件，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鹿呦呦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阿姨给我寄了你的衣服，跟我回宿舍拿一下吧，就在我那儿放着”
“我妈给我的衣服？怎么寄你那儿了？”李铮愣了一下
鹿呦呦幽幽的说，因为阿姨说你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
李铮有点尴尬，他的确经常忘记给老妈打电话
快俩月没给家里打电话了，老妈多半是找不到他，才托了鹿呦呦帮她带衣服
鹿呦呦看他一眼，没多说，只是转身往女寝方向走
李铮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后
女寝楼下的宿管阿姨认识鹿呦呦，笑着和她打了打招呼，她也笑笑点头
鹿呦呦带着他去了一趟宿舍，李铮在楼下等她
她将胡雪莲寄给李铮的衣服拿给了李铮
是一个很大的麻袋子，里面整整齐齐摞着几件李铮过冬经常穿的保暖衣服
“这些都是阿姨特意给你挑的，说羊城这边湿冷，比老家还冻人”
鹿呦呦把麻袋推到他面前，手里还拎着个浅蓝色的小布袋
“谢了啊，还麻烦你帮我收着”
李铮刚要接过麻袋，看着那个小布袋，好奇地问
“这又是啥？”
鹿呦呦没抬头，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一条黑灰色的围巾
她走到李铮面前，让他站好
“给你的围巾”
说着就踮起脚尖，把围巾往他脖子上绕
李铮僵了一下，不太习惯这样很被动的亲近接触，感觉很奇怪，身体不自觉的想要往后躲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这条围巾？”
李铮摸着脖子上的这条厚厚的围巾，一脸疑惑
“我给你织的”鹿呦呦直起身，平静地看着他
“你不是挺忙的吗？辩论赛、主持晚会，还有社团的事……”
“干嘛花时间织这个？没必要吧”李铮皱了皱眉
“实在不行，我去买一个围巾不就是了”
鹿呦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语气平淡的问
“你现在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就是觉得……太费时间了”
“我觉得有必要，就是有必要”
李铮也没继续说了，鹿呦呦帮他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下来一点，然后将留在衣服外边的毛巾的边边角角塞了进去，最后又把拉链给系了起来
“暖不暖和，不暖和，我回去给你重新织过”鹿呦呦问
“暖和，暖和”
两人走出女寝，又陷入了沉默
寒风刮过，李铮脖子上的围巾保暖效果挺好，脖子现在有一种热热的感觉了
他能清晰地闻到上面淡淡的香味，那是鹿呦呦身上的味道，想来已经是没少花功夫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围巾很暖和”，或者“谢谢你”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奇怪，不像恋人，也不像普通朋友，像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窗户纸
“你忙你的事业就挺好的，不用总为我费心”
李铮想了半天，挤出这么一句
鹿呦呦脚步没停，侧脸在一片雪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没事的，平时不去参加活动的时候，我在寝室也没事情干”
“呆在寝室织织毛衣也挺好的，刚好磨一磨之前急躁的性子”
她以前确实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辩论赛时被对方说得讲不出话来，主持晚会出了点小差错，会内疚的躲在后台哭半天
但是现在的她，说话做事都带着种沉静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李铮也不知道说啥了，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沉默
鹿呦呦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女寝后面的那个小道上
前几天雪大，现在雪小了，大部分的积雪已经被扫除了，先就剩下一点小积雪
鹿呦呦突然蹲下身，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拢起地上的碎雪，一点点捏成个迷你版的小雪人
也就巴掌大小，圆滚滚的身子，脑袋上嵌着两颗黑色的碎小石子当眼睛
她又捏了个更小的雪团，放在旁边
用两根细细的树杈给小雪人插了对羊角辫子，还挑挑拣拣出一片干枯的叶子当裙子
“大点的是你，小的是我”
鹿呦呦指着雪人，脸上终于泛起了点点的笑意，拿出手机咔咔的拍了张照
她翻出手机相册，手指往上滑了很久，调出一张旧照片
那时候还在湘南的小县城，那时候的雪很大，堆的雪人也很大
少年李铮和少女鹿呦呦站在一个一人多高的雪人旁边，雪人戴着李铮的旧帽子，围着鹿呦呦的红围巾
两人开心的笑着，露出了白白的牙齿，两张小脸冻得很红
鹿呦呦把两张照片拼在一起，发了条“说说”
配文是：“双枝并作春，岁岁做年年”
她把手机塞回口袋，双手拢在嘴边，呼出一口白气，试图暖和一下冻的通红的手
李铮看着她，默默的伸手握住她的手
鹿呦呦的手很冷，像是一块冰
他用手捂住，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希望这样子能热的快一点
鹿呦呦的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下头，耳朵悄悄地红了
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站着
寒风还在刮，可李铮掌心的温度却一点点传了过去
两人站在小道上，身边是两个雪人
有些感情，像这年年落下的雪，会出现，会消失，但是来年还会在洋洋洒洒的落下
隔着时光，似乎又回到当年两人冰天雪地，傻呵呵笑着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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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段相对温馨的日常过去，后面可能是一段修罗场的剧情了
说实话，我没有大纲，容我想想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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