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上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像被人往灯油里浇了把烈酒。
安燠的狐尾在身后炸成蓬松的雪团——这是她修炼《睡仙诀》后残留的本能反应,比大脑更早感知到危险。
她拽着程砚的衣袖就要往洞外跑,发间玉簪撞在石壁上叮当作响:\"程砚!这石碑不对劲,咱们先——\"
“夫人,别慌。”程砚反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狐毛直往她骨头里钻。
“先看清楚动静。”
他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像从前哄受了惊的小狐狸那样轻轻揉了揉:\"你看那株草。\"
安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方才还蔫头耷脑的九转归元草此刻正抖着金花瓣,草叶上的纹路像活过来的金线,正沿着她的掌心往胳膊上爬。
老参的金须几乎要竖成一面小旗,他佝偻着背凑过去,枯枝般的手指悬在草叶上方迟迟不敢落,喉结动了动:”是……是它。\"
\"什么它?\"安燠直觉这株草和自己梦里的鹤氅人影脱不了干系,指尖刚碰到草茎,掌心便传来灼烧般的热意。
系统在识海里\"叮\"了一声,她却顾不上看新奖励——老参突然像被雷劈了似的踉跄后退,金须上的夜明珠\"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阿燠!阿燠!\"老参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来,滴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是你,是你带着我闯过雷火阵,是你用狐尾给我挡了那道诛仙剑......\"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甲缝里还沾着千年积下的泥土,\"五百年了,我守着这昆仑山药园,守着这株草,就等你回来......\"
安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老参的话像根细针,\"噗\"地扎破了她记忆里的迷雾。
她看见自己穿着月白鹤氅站在悬崖边,脚下是翻涌的云海;看见老参举着药锄挡在她身前,金须被血染红;看见玄真子的桃木剑穿透她的胸膛,剑身上的\"降妖\"二字刺得她睁不开眼;还看见人群最末那个穿龙纹金袍的仙官,他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半分笑意。
“夫人?夫人!”程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安燠这才发现自己瘫坐在地上,程砚正半跪着扶着她,熊耳因为着急抖得像两片小荷叶。
他额角渗着汗,钉耙不知何时掉在脚边,却还攥着她的手往自己心口按:\"你别怕,我在这儿。是头疼吗?我给你揉......\"
\"程砚。\"安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皮肤里,\"玄真子,还有那个穿龙纹金袍的仙官......\"她喉咙发紧,前世坠崖时的风声突然灌进耳朵,\"他们杀了我。\"
程砚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说话,只是把安燠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发顶。
安燠能听见他心跳得像打鼓,可他的声音还是稳得像座山:\"我知道。\"
\"你知道?\"
\"我闻见了。\"程砚低头蹭了蹭她耳尖,\"刚才那道诛仙剑的剑气,和你颈后那道旧伤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掀起她额前碎发,指腹轻轻抚过她耳后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淡痕,\"我早该想到的。\"
老参突然跪了下来,金须铺在地上像条金毯子。
他捧起那株九转归元草,草叶上的金线正顺着他的胳膊往全身钻:\"这草是你用心头血养的,既是开秘境的钥匙,也是锁魂钉。当年他们要毁你魂魄,你就把最后一缕神识封在草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金须间渗出点点金光,\"现在封印松动,草醒了,你的记忆......也该回来了。\"
\"轰——\"
洞顶的碎石突然簌簌往下掉。
安燠抬头,看见石碑上的古篆已经爬满了整面石壁,那些幽蓝的光连成一片,像有生命般蠕动着。
程砚猛地把她护在身下,钉耙\"当\"地砸在地上,震得两人虎口发麻。
老参踉跄着扶住石壁,金须上的夜明珠突然全部亮了起来,把洞窟照得如同白昼。
\"程砚......\"安燠贴着他胸口,能清楚听见他加速的心跳。
她摸出怀里最后一颗定身桃,指尖还在发抖,\"要是等会儿......\"
\"没有等会儿。\"程砚打断她,捧起她的脸认真看了又看,\"你记不记得我说过?
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扛着。\"他的熊耳不知何时立得笔直,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再说了——\"他突然咧嘴笑了,\"我夫人可是要当山神奶奶的人,哪能这么容易被砸着?\"
洞窟深处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子。
程砚的钉耙在地上划出半道弧,他侧耳听了听,把安燠往背上一扛:\"老参爷爷,抓紧我衣角。\"他转头冲安燠挤了挤眼,”夫人,抱紧了——咱们去会会这洞里头的宝贝。\"
石壁上的裂缝缓缓裂开,幽蓝的光从里面漏出来,像极了前世坠崖时,那片要把她吞没的深渊。
安燠伏在程砚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突然觉得这光没那么冷了。
她摸出系统刚发的\"头铁符\"——刚才被老参的记忆冲击时,系统居然没掉东西,看来这破系统也不是完全不靠谱。
程砚握紧钉耙,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裂缝里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他能听见安燠在他耳边小声说:\"程砚,要是里面有妖怪......\"
\"有我在。\"他打断她,脚步却稳得像山,\"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先过我这钉耙关。\"
裂缝内的幽蓝光线比洞外更盛,地面刻满的金色符文像活过来的金蛇,沿着程砚的靴底蜿蜒游走。
他扛着安燠的脚步顿了顿——阵法中心悬浮着半块月牙状的透明碎片,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微光,像被揉皱的月光。
\"放我下来。\"安燠的狐尾在他后背扫出细碎的痒意,声音却发颤。
程砚小心托着她腰肢落地,钉耙横在胸前,目光在阵法边缘扫了一圈:\"老参爷爷,这是?\"
老参的金须几乎贴在地面,他踉跄着扑向那碎片,金须上的夜明珠忽明忽暗:\"是阿燠的魂!\"他布满泥垢的指尖悬在碎片上方,像碰一碰就会碎成齑粉,\"五百年前那些天杀的仙官抽走她三魂七魄,说要挫骨扬灰!我拼了命扒开诛仙剑阵的缝隙,只抢下这一块......\"
安燠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
前世坠崖时的剧痛突然涌上来,她捂住心口,系统在识海\"叮\"了一声:\"危险区域逗留签到成功,获得'护魂符'x1。\"她却没心思看奖励——原来自己能穿书成玉面夫人苟到现在,不只是系统摆烂的功劳,更是老参用金须裹着这缕残魂,在秘境里守了五百年。
“夫人?”程砚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转身扶住她的肩,熊耳耷拉成两片可怜的小毛团,\"别怕,有我在。\"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狐毛传来,像团小火苗,\"这魂怎么收回去?老参爷爷您说,要滴血还是念咒?我扛着钉耙呢,保准没人捣乱。\"
老参擦了擦眼角的泥泪,金须抖得像风中的麦浪:\"得用你的心头血引,阿燠。当年你就是用......\"
阵法突然剧烈震动,地面的符文泛起刺目的红光。
安燠被晃得踉跄,程砚立刻把她捞进怀里,钉耙\"当\"地砸在地上稳住身形。
黑暗中,两道猩红的光骤然亮起,像两盏血灯笼,照得整个空间都泛着妖异的红。
\"你们......不该来。\"
低沉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带着刺骨的寒意。
安燠的狐毛根根竖起,后颈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淡痕突然灼痛——和前世玄真子的诛仙剑剑气,一模一样的疼!
程砚的钉耙\"嗡\"地发出清鸣,他挡在安燠身前,熊耳竖得笔直,瞳孔缩成细线:\"什么东西?滚出来!\"
老参的金须瞬间变成赤金色,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发颤:\"是守魂兽......当年他们怕有人抢魂,用犯了天条的妖修怨气养了只守魂兽,专吃夺魂者的命......\"
猩红眼眸逼近,空气中弥漫开腐肉混着血腥的气味。
安燠捏紧兜里的护魂符,系统突然在识海发出警报:\"检测到高危灵体,建议宿主立刻使用'头铁符'!\"她翻出符纸的手顿了顿——这破系统平时只会催她睡懒觉,关键时候倒挺积极?
\"程砚,我有符!\"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狐尾悄悄绕住他手腕,\"老参爷爷,您躲我后面!\"
程砚回头冲她笑了笑,虎牙在红光里闪了闪:\"夫人的符留着保命,这钉耙还没生锈呢。\"他握紧钉耙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夫人,抱紧我腰——要是等会儿被撞飞,咱们得贴紧了。\"
安燠环住他的腰,能感觉到他肌肉紧绷如铁。
守魂兽的嘶吼越来越近,阵法的红光几乎要刺痛眼睛。
老参突然扑过来,金须缠住安燠的手腕:\"阿燠!快碰魂片!现在还来得及!\"
安燠咬了咬牙,颤抖着伸手触碰那悬浮的魂片。
指尖刚碰到,一阵剧痛从眉心炸开——她看见前世的自己跪在血里,玄真子的桃木剑穿透胸膛,\"降妖\"二字刺得她睁不开眼;看见老参举着药锄冲上来,金须被血染红,喊着\"阿燠快跑\";看见那缕残魂被抽离时,自己流着血泪说\"我要回来......\"
\"嗷——\"
守魂兽的嘶吼震得石壁落灰。
程砚的钉耙迎了上去,火星四溅。
安燠的眼泪滴在魂片上,银光突然大盛,与她的泪融合,顺着手臂往体内钻。
系统又\"叮\"了一声:【魂魄融合签到成功,获得'狐灵显'(临时技能:激发狐族血脉,增强感知)。】
猩红眼眸突然睁大,守魂兽的声音里多了慌乱:\"不可能......她的魂......她的魂怎么......\"
阵法的红光开始扭曲,裂缝深处传来更剧烈的轰鸣。
程砚的钉耙被震得脱手,他一把将安燠护在身下,老参的金须缠在两人腰间,试图固定住他们。
\"程砚......\"安燠的声音发哑,\"封印要破了。\"
\"破就破。\"程砚吻了吻她发顶,熊耳被血染红却还在抖,\"大不了我把不周山的石头搬来,再封一次。\"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笑起来像刚偷到蜂蜜的熊瞎子,\"我夫人的魂,谁也抢不走。\"
猩红眼眸里的慌乱变成暴怒,守魂兽的嘶吼几乎要震碎耳膜。
阵法中心的魂片彻底融入安燠体内,她能感觉到力量顺着血脉往上涌,狐尾在身后展开九道银芒——这是青丘狐族最古老的血脉觉醒。
封印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程砚抬头,看见裂缝顶端的石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幽蓝与猩红的光交织着涌进来。
他抱紧安燠,钉耙重新握在手里,目光灼灼:\"来啊,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程砚接着。\"
猩红眼眸骤然睁大,封印应声炸裂。
一股滔天妖力席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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