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客厅里,程爸看着电视里滚动的赛事预告,忍不住问程了:“景初他们都去赛场了,你真不去?”
程了正低头给唐子妍削苹果,闻言笑了笑:“子妍需要人陪,而且……景初现在不需要我盯着了。”她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装盘递过去,“他心里的结解开了,输得起也放得下,这才是真正的平常心。”
程爸将信将疑。毕竟在所有人眼里,盛景初的棋风向来凌厉如锋,哪有如今这般“佛系”?
赛场内,团体赛已近尾声,轮到盛景初上场时,看台上的棋迷都屏住了呼吸。可他落子的速度慢了许多,往日那种步步紧逼的锐气淡了,多了几分随遇而安的松弛。一局终了,裁判宣布对手获胜时,全场一片哗然。
“这还是盛景初吗?”
“连这种业余三段都能输?程了到底把他带成什么样了!”
“太让人失望了!”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江昱达坐在观众席前排,听到有人把矛头指向程了,当即站起来反驳:“输赢乃兵家常事!你们懂什么?景初这是找回了下棋的本心!”他脸涨得通红,和几个激动的棋迷争执起来,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后台,程了接到盛景初的电话时,正和唐子妍研究新菜式。“输了?”程了的声音听不出意外。
“嗯,”盛景初的声音带着笑意,背景里能听到他轻敲棋子的声音,“感觉挺轻松的。以前总想着赢,现在觉得,能安安稳稳下完一盘棋,也挺好。”
程了笑了:“想通就好。晚上回来给你做糖醋排骨。”
“好啊,”盛景初顿了顿,补充道,“别理网上那些话,我不在乎。”
挂了电话,程了看着手机里刚上传的美食视频评论区——果然炸了锅。
“程了别再耽误盛景初了!”
“好好的棋圣苗子,被你带成了厨子!”
“取关了,太失望了!”
程了没理会,转身把刚出炉的蛋挞端给唐子妍:“尝尝,景初说这个配方得改改甜度。”在她看来,盛景初眼底的轻松,比任何奖杯都珍贵。
另一边,曹熹和站在赛场入口,看着手里的对阵表,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的对手,赫然是小兰。
“熹和哥,想好了吗?”小兰抱着棋罐站在他面前,眼里闪着认真的光,“你说过要带我升七段的。”
曹熹和喉结动了动。他确实说过,可那时他以为会有更合适的契机,从没想过要在这般正式的赛场,用“放水”给她铺路。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小兰率先落子,攻势凌厉:“我不要你的退让,曹熹和,拿出真本事来。你要是放水,我这辈子都不认这个七段。”
曹熹和一怔,随即眼里燃起熟悉的战意。也是,小兰从来不是需要施舍的人。他抬手落子,每一步都精准狠绝,没有半分含糊。
你来我往的回合里,小兰的额角渗出细汗,却笑得愈发灿烂。终局时,她坦然推秤:“我输了。”
曹熹和看着她坦荡的样子,心里的自责突然散了。小兰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谢你尊重我。”
这句“尊重”像把钥匙,打开了曹熹和心里的锁。他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认真道:“小兰,我喜欢你。不是师兄对师妹的那种。”
小兰愣住,随即红了脸,轻轻“嗯”了一声。
不远处,大师兄谢长安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退了出去。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接起电话,听到那头熟悉的声音时,脚步顿住了。
“长安,我回国了。”是如梅,那个他藏在心里十年的名字。
谢长安回到住处,翻出压在箱底的西装,熨烫得笔挺。镜子里的人眼角有了细纹,可眼里的光,却亮得像十年前那个和如梅在槐树下对弈的午后。
他记得那时的如梅总爱抢他的黑棋,说“黑子沉稳,适合你,我用白子陪你玩”;记得她出国前,把那副两人常对弈的棋送给了他,说“等我回来,还跟你下”。
十年等待,原来不是空耗。谢长安系好领带,对着镜子笑了笑。
赛场的喧嚣还在继续,盛景初的连败成了热议,曹熹和与小兰的告白赚足了祝福,而谢长安推开咖啡馆的门,看到窗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终于明白——
棋路或许有输赢,可心之所向,从来都值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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