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审问
“超神学院特别行动组！”
这七个字如同惊雷，在林枫脑海中炸响。他最担忧的情况之一，以最直接、最糟糕的方式发生了！这个由国家力量支持、专门处理超常事件的机构，竟然精准地找上了门！是因为之前与雇佣兵的交火？还是黑帮事件引发了注意？抑或是……内部的“幽灵”终于引来了它真正要见的人？
无论原因为何，对方已经兵临城下。躲藏和否认毫无意义，对方既然能精准找到这里，必然掌握了相当程度的证据。硬拼更是下下之策，且不说对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一旦发生冲突，就等于彻底站在了国家机器的对立面，他的“天帝计划”将寸步难行。
电光火石之间，林枫做出了决断：谈判，或者说，有限度的接触，争取主动权。
但他绝不会以真面目示人，更不能暴露基地的完整情况。
“夜鸦”战甲的光学迷彩功率全开，林枫如同融入阴影，悄无声息地退回到仓库深处一个预先设计的隐蔽传声装置旁。这个装置连接着外部扩音器，但声源可以设置在仓库内任意位置，且带有高级变声功能。
就在外面那名特工队长即将下令强攻的瞬间，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非人、仿佛金属摩擦般的电子合成音，通过仓库各个角落的隐藏喇叭，突兀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内：
“超神学院？证明你们的身份，以及闯入此地的理由。”
声音飘忽不定，难以定位来源。
外面的特工们瞬间紧张起来，枪口齐刷刷指向声音大致传来的方向，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杂乱的货架间扫视。为首的队长抬手示意队员保持警戒，自己上前一步，墨镜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沉声回应，声音通过面罩的扩音器传出：
“身份无须向你证明。我们接到可靠线报，此地与近期多起涉及异常能力者和高危技术的事件有关。请你配合调查，立即现身！”
“异常能力？高危技术？”电子音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我只是个合法的仓库管理员。你们有搜查令吗？”
队长语气不变：“事涉国家安全与重大公共安全隐患，适用特殊条款。请你配合，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必要措施？”电子音冷笑，“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这几条枪？超神学院……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不讲究证据和程序了？还是说，你们是冒充的？”
林枫在拖延，同时在飞速分析。对方态度强硬，但似乎并未直接将他认定为极度危险分子，更像是在进行常规的试探和施压。这说明他们掌握的信息可能并不完整，或者……另有所图？
队长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知道你不简单。能轻易解决‘黑蛇’那帮人，还有之前山区那场……意外，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我们不是来抓你的，至少现在不是。我们需要信息，关于某些……‘不请自来’的客人的信息。”
林枫心中一动。黑蛇？是指疯狗坤那伙人？山区的意外，是指雇佣兵事件？他们果然把这些事联系起来了！但重点似乎放在了“不请自来的客人”上……是指饕餮？还是……内部的“幽灵”？
这是一个机会！或许可以借此套取一些关于超神学院和当前局势的情报，同时撇清自己的部分嫌疑。
“信息可以交换。”电子音回应，“但前提是，平等和诚意。你们想知道什么？又想用什么来换？”
“看来你是个明白人。”队长似乎并不意外，“首先，你的身份，以及你在这里的目的。其次，关于近期活跃在巨峡市附近的、拥有超越常人能力或技术的未知个体或组织，你知道多少？特别是……与某些‘天外’信号有关联的。”
天外信号！果然指向了饕餮！超神学院已经在密切关注外星威胁了！
林枫大脑飞速运转，编织着半真半假的谎言：“我只是一个对‘非常规’科技感兴趣的独立研究者。此地是我的私人实验室兼仓库。至于身份，你们可以叫我‘隐士’。”他随意编了个代号。
“独立研究者？”队长语气带着怀疑，“能独立研发并装备那种级别的外骨骼装甲？”他显然注意到了之前冲突中“夜鸦”留下的蛛丝马迹。
“兴趣使然，略有心得。”电子音轻描淡写，“至于你所说的‘天外信号’和异常个体……我确实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能量波动和不明飞行物的踪迹，在城郊山区一带。但具体细节，我需要更安全的沟通渠道和……相应的报酬。”
他在试探超神学院的底线，也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和空间。
“报酬？”队长冷哼一声，“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
“义务是相对的。”林枫毫不退让，“在我确认你们的真实意图和能否保证我的安全之前，我不会透露更多。毕竟，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超神学院？或者，即使是真的，谁能保证我不会在‘配合’后变成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双方都在博弈，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和真实目的。
队长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通过加密频道与上级沟通。几分钟后，他再次开口，语气严肃：“‘隐士’，你的谨慎可以理解。我们可以提供有限度的安全保证，但前提是你必须证明你的价值，并且接受我们的监管。关于‘天外信号’，把你掌握的所有数据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将你纳入‘观察名单’，而非‘清除名单’。”
观察名单？清除名单？好大的口气！林枫心中冷笑，但同时也确认了超神学院对外星威胁的严重关切程度。
“数据可以给一部分，作为诚意。”林枫决定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关于饕餮侦察艇的模糊监测记录（当然是处理过的）， “但全面合作和监管，免谈。我喜欢独立。如果你们坚持用强，我保证，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还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威胁，才能赢得谈判的筹码。
仓库内外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特工们轻微的呼吸声和装备摩擦声。压抑的对峙在无声中持续。
最终，队长似乎收到了新的指令，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数据。现在。我们会评估其价值。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隐士’。”
林枫知道，第一轮交锋暂时告一段落。他迅速将一段精心编辑过的、包含部分真实但无法追踪源头的饕餮信号特征数据，通过一个一次性的无线节点传输到了对方指定的接收器上。
“数据已发送。现在，请你们离开。我需要看到你们的诚意。”电子音下达了逐客令。
队长检查了一下接收到的数据，片刻后，挥了挥手。特工们开始有序后撤，但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戒。
“我们会核实数据。‘隐士’，你好自为之。记住，你已经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不要做任何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队长最后警告了一句，带人上车，迅速离去。
看着车队消失在尘土中，林枫缓缓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
超神学院的出现，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国家层面视野的灰色地带。未来的行动将更加困难，但也可能……多了一丝在夹缝中利用官方资源的机会？关键是，如何把握这个度。
他解除战甲，回到地下基地，立刻开始全面检查系统，确认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追踪后门。同时，他调取了刚才对话的全程录音，反复分析那个队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变化。
“不请自来的客人……天外信号……观察名单……”林枫喃喃自语。超神学院的压力已经实实在在地压了下来。而那个隐藏在内部的“幽灵”，与“天庭”的关联，似乎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预估的“天河战役”爆发点，越来越近了。
必须在风暴彻底降临前，尽快拿到葛小伦的基因样本，并解决内部的隐患！否则，无论是面对外星入侵，还是超神学院的“关注”，他都将在被动中陷入绝境。
时间，从未如此紧迫。而脚下的路，也从未如此崎岖难行。林枫的目光投向显示屏上巨峡市的地图，最终定格在市中心人民医院的位置。
下一步行动，必须更快，更谨慎，也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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