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再次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不急不缓道:
“这天底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更何况只是一块小小的胎记。”
盛武帝看了眼被按压在地上的风翎,转眸看向太后。
“母后说的没错,这天底下相似这人何其多,更何况只是一个胎记,可是这天底下长得像,且胎记还相似的人却是不多。”
太后眸光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扭头看向盛武帝。
“哀家初次见到长安王妃时,也觉得他和故去的萱郡主有些相似。只是当年,赫连将军将那孩子的尸体与萱郡主的尸体一运回皇城,皇儿你也看到了不是。”
盛武帝唇带笑意,“了若是当年有人李代桃僵,蒙骗母后与我也未尝没有可能。”
不待太后说话,又听盛武帝道,“依朕之见,不若将其带下去审一审,便可知晓结果。”
太后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担忧,面上却依旧不静。
她看向盛武帝,不紧不慢劝解道,“不管从何而说,他都是长安王的王妃,若是百姓知晓当今陛下因心中的怀疑,而将自己弟媳打入天牢,恐怕会影响皇儿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不打紧,比起朕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朕更担心皇弟受叛贼奸人挑唆,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继而叫天下人耻笑,损坏皇家威严。”
盛武帝的话掷地有声的落下去,继而声音一沉,“来人!”
“陛下容禀!”被按压在地的风翎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被侍卫按压着,而动弹不得。
盛武帝将眸光转向他,风翎艰难的跪在地上,抬头看向盛武帝,“臣背后的胎记并非是真的。”
盛武帝看着他,“哦?此话何意?”
“那胎记是长安王命人以特殊的药粉为臣勾画的。”
他的话音落下,一旁太后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隐约还有几分探究。
风翎继续道,“因为长安王说臣的肌肤雪白,要添点独属于他的记号,所以就在臣的肩头上画了那酷似胎记的燕子图案。”
见盛武帝面上带着疑虑,风翎又道,“陛下若是不信,可叫人打一盆清水来,臣可向陛下证明。”
盛武帝低头沉思了片刻,轻轻挥挥手,押着风翎的人将他松开,退到了一边。
盛武帝抬眸看向身侧的魏公公,“去打一盆清水来。”
魏公公忙走了出去,不多时便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
他将盆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风翎缓步上前,自袖间拿出一个白玉瓶,只见他将白色粉末倒在盆中,随后拿起搭在盆边的绢帕,浸入盆中打湿,又将湿布交到了魏公公的手里,“劳烦魏公公帮忙。”
话落,他背过身,将肩头的衣服拉下去了些。
魏公公这才用被水打湿的绢帕一点点擦拭着风翎肩头的胎记。
看着其肩头一点点淡下去的胎记,魏公公面色一凌忙看向盛武帝,“陛下,真的不见了。”
盛武帝眯眸看向风翎,又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当即上前将风翎压到了盛武帝面前。
盛武帝看着那空无一物的肩头,轻轻挥手,侍卫再次放开了风翎,风翎却没有起身,先抬手将衣服提上肩头,随即伏身叩首,“虽不知陛下因何要突然要将臣打入天牢,但是臣可以向陛下保证,臣对陛下的忠心与长安王氏一样的,请陛下切莫轻心奸人挑唆。”
盛武帝沉默片刻,“看来是朕思虑不周,错信了旁人,今日天色已晚,你便留在宫里,明日一早朕在命人送你出宫。”
“长安王前几日受了伤,而今身体还未康健,还请陛下念及臣优思之心,准臣出宫。”
“不过一夜而已,长安王府自有婢女照顾,你何须如此忧心,你且安心的住下,长安王府那里,朕自会太医前去多加照顾。”
不待风翎回话,他便看向一旁的魏公公,“还不带长安王妃去休息。”
魏公公上前两步,“王妃请吧。”
风翎抬头看向盛武帝,见他并未有松口之意,只能起身跟随魏公公向屋外走去。
待到了厢房,魏公公才微微弯腰,语气恭敬,“王妃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她们两个会照顾好您的。”
话落,只见两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小丫头缓步走上前来。
与寻常小丫头不同,这二人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风翎将目光自两个小丫头的身上收回,看向魏公公,语气谦和,“有劳魏公公。”
魏公公这才向他轻点了一下头,“咱家,便不打搅您休息了。”继而转身离去。
风翎这才转身进了屋。
两个小丫头则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外。
进屋后,风翎坐于床畔,缓缓退下了衣襟,打半后脊。
此时,本该存有胎记的那块皮肤,消失的胎记再次显现,只是不断有血向外渗出。
风翎抿紧了唇瓣,自袖间拿出一块绢帕,小心擦拭着。
当初,入都城之时,师娘曾经想要药物驱除他肩头上的胎记,可他觉得,那是他打与母亲为数不多的联系卡因此便没有应允师娘拗不过他,便研究出了可以短时间掩去肩头胎记的药物,只是用后,会对胎记处的皮肤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多年来他一直将药粉带在身上,却一直未曾用到,不想今日竟用到了。
待将后脊的血污清除干净,风翎将绢帕收回了袖间。
他扭头盯着一旁香烟袅袅的香炉,最后和衣躺在了床上。
次日,一早,他便起了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推开房门就要出门,却被守在门外的侍女伸手拦住了去路。
“二位这是何意!”
“陛下有令,外面近来战乱不断,恐有宋氏余孽,趁机行不轨之事,因此要奴婢二人务必保证王妃您的安全。”
“所以为了,王妃您的安全,还请您不要出屋的好。”
风翎为怔,不禁哑然失笑,瞬间便明白了,他早该想到,他们的皇帝陛下,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昨夜之所以没有戳穿自己,无非是想要将自己留在宫里,以此要挟长安王,好叫他自请带兵出征。
到时候只要援军到达边境,边境便不会失守,而长安王有伤在身,就算出了什么意外,百姓也只会感念长安王为国为民的忠心,并不会觉得这是他们陛下容不得自己的兄弟,暗中逼迫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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