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驱虎藏玄机
深秋的范阳府衙，议事厅窗缝漏进的寒风卷着烛火晃荡，案上三州粮册的墨迹在光影里明暗不定。赵正刚听完苏琬琬报完惠民仓新粮入库数，驿卒的高喊便撞破庭院寂静：“长安圣旨到 —— 范阳节度使赵政接旨！”
满厅人倏然噤声。赵正整衣起身时，慕容芷已按紧腰间佩刀，柳萱悄悄理了鬓发 —— 自去年擢升节度使后，长安旨意便鲜少临门，此时骤至，总裹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算计。
两名绯衣使者踏入厅内，为首者手捧明黄卷轴，眼神扫过慕容芷、苏琬琬等人，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赵大人，陛下有旨，速行接旨礼。” 使者语气平淡，却刻意顿了顿，似在试探赵正的服帖程度。
赵正率众人躬身，听那冰冷的声音在厅内铺开：“敕曰：邻藩李茂恃兵自重，阻商路、苛百姓、违朝命，今命赵政点精锐往讨，若有迁延，以抗旨论。钦此。”
旨意落地，使者递来卷轴时，指尖带着若有若无的挑衅：“陛下盼大人早日荡平李茂，莫负圣恩。”
赵正接旨的手微顿 —— 李茂虽盘踞三州，却无实才，朝廷偏让他这个刚稳范阳的 “新贵” 去征讨，明摆着是驱虎吞狼：胜则耗他兵力，败则削他势头。
“臣遵旨。” 赵正将圣旨收好，转头对柳萱道：“备礼送使者往驿馆。”
使者离去后，慕容芷率先按捺不住：“大人！这是朝廷的毒计！李茂不配您亲征，分明想让咱们两败俱伤！”
苏琬琬翻开李茂辖地舆图：“李茂占潼关口，粮草充足。咱们若抽半数兵力出征，范阳后院恐生乱。”
柳萱走近道：“我不忧李茂，只忧朝廷趁虚给范阳使绊子 —— 三州医棚刚铺开，若断了粮草药材，百姓该慌了。”
赵正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黑水谷，忽然笑了：“朝廷想让咱们当虎，咱们便当这虎，只是要吞了狼的地盘。” 他看向众人：“慕容，你带五千牙军当先锋，探李茂布防；苏琬琬，调范阳关税断他盐铁；萨琳娜，让商队绕去李茂后方，查他粮草囤积地。”
萨琳娜刚进门便应下：“李茂盐铁全靠西域商队，我断他货，不出一月他军营必乱。”
“萱姨娘，” 赵正转向柳萱，语气软了些，“你备一支随军医疗营，带足草药医女，别让弟兄们白流血。”
柳萱点头时，厅外传来赵江月的声音。孩子背着布包跑进来，脸上沾着泥土：“爹爹！苏先生说今年麦种能留种了！” 见满厅凝重，又瞥见圣旨，小眉头皱起：“爹爹要打仗？”
赵正蹲下身：“去讨不听话的李茂，让百姓过安稳日子。”
“我要去！” 赵江月挺胸膛，“我能帮苏琬琬姐姐算账，帮萱姨娘整理草药，绝不添乱！”
慕容芷揉他头发：“江月乖，你得留范阳看惠民仓，等咱们赢了，给你带李茂辖地的甜枣。”
赵江月虽失落，仍望向柳萱：“萱姨娘放心，我会看好范阳，不让爹爹分心。”
夜色漫进厅内时，议事厅烛火亮至三更。
慕容芷连夜点兵，苏琬琬调关税，萨琳娜商队整装待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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