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税改遇阻
朱雀大街上的槐树已枝繁叶茂，漕运司外却围着一群身穿绸缎的豪强，个个面色不善。苏琬琬刚从城外漕渠巡查回来，就见为首的京兆府豪强李嵩，正指着吏员的鼻子怒骂：“凭什么按亩征银？我家三百亩地，往年交粮十石就够，现在要交五十两银，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李嵩转头瞪着苏琬琬，眼神里满是轻蔑：“你一个外地来的女官，也敢管长安的事？我告诉你，这税我就不交，看你能奈我何！” 周围的豪强们纷纷附和，有的甚至捡起石子，砸向漕运司的牌子，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消息很快传到摄政王府，赵正正在和慕容芷商议禁军整编，闻言眉头紧锁：“这些豪强，仗着祖上荫蔽，偷税漏税惯了，如今新政动了他们的奶酪，就敢公然闹事。慕容，你带两百影卫去漕运司，先把场面控制住，别让他们伤了苏琬琬和吏员。”
慕容芷立刻起身：“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定让这些豪强知道规矩！”
柳萱这时从后院进来，手里端着刚熬好的薄荷茶，闻言轻声道：“硬压怕是不行。这些豪强在京兆府人脉广，若逼急了，他们说不定会勾结藩镇，给新政添乱。我建议你先让苏琬琬暂停征税，我去拜访李嵩这些人，跟他们讲道理，晓以利害。”
赵正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你多带些医女，就说去给他们家眷诊病，顺便提新政的好处 —— 漕运通了，他们的粮和货能更快运出去，长远来看，他们亏不了。”
柳萱应下，转身去准备。赵江月这时背着小布包跑进来，手里拿着他整理的京兆府田亩册：“爹爹，萱姨娘，我跟苏琬琬姐姐核了京兆府的田亩，李嵩家实际有四百五十亩地，他只报了三百亩，逃了一百五十亩的税！还有其他豪强，也都或多或少隐瞒了田亩。”
赵正接过田亩册，上面用红笔标着每个豪强的实际田亩和隐瞒数量，心里有了底：“江月做得好，这就是证据。你跟柳姨娘一起去，要是豪强们抵赖，就把这田亩册拿出来，让他们无话可说。”
柳萱带着赵江月和医女，先去了李嵩府。李嵩本不想见，却听说柳萱是 “活菩萨”，治好过不少百姓的病，才不情不愿地让他们进来。柳萱没提征税的事，只让医女给李嵩的老母亲诊病，又拿出带来的草药：“老夫人有风湿，这是我特意配制的药膏，敷在关节上，能缓解疼痛。”
李嵩的老母亲试了药膏，果然舒服了不少，拉着柳萱的手连连道谢。柳萱这才缓缓开口：“李员外，我知道你觉得税重，但你家实际有四百五十亩地，按旧制，每年该交粮二十石，折算成银就是六十两，如今新政只收五十一两，其实是少了的。而且漕运通了，你家的粮运到洛阳，能多卖两成价钱，这笔账你该算得清。”
赵江月适时递上田亩册：“李员外，这是我们核的田亩数，你看是不是对的？要是你愿意按实缴税，苏琬琬姐姐说，能给你申请缓缴一个月，让你有时间筹备银两。”
李嵩看着田亩册，又看了看母亲满意的神色，脸色渐渐缓和：“罢了罢了，我就按实缴税，只是希望新政能长久，别跟之前一样，朝令夕改。”
柳萱笑着点头：“李员外放心，新政是为了让百姓和豪强都能受益，只要大家支持，定会长久推行。”
接下来几日，柳萱带着赵江月，挨家拜访京兆府的豪强，用医理拉近距离，用账本讲清利弊，再加上赵江月拿出的田亩证据，大多数豪强都松了口，愿意按实缴税。只有少数顽固分子，还在观望，却也不敢再公然闹事。
苏琬琬接到消息，立刻调整税改细则，增加 “缓缴”“分期缴” 等条款，让豪强们更容易接受。她拿着修订后的细则，去摄政王府汇报：“大人，京兆府的豪强已有八成愿意缴税，剩下的两成，也只是在等缓缴的批复。按这个进度，下个月就能在长安全面推行‘一条鞭法’。”
赵正满意点头：“辛苦你了。柳姨娘和江月也立了大功，若不是他们的怀柔手段，光靠硬压，不知要多费多少功夫。”
慕容芷这时也传回消息：“禁军整编已完成七成，新选拔的精锐都很有干劲，郭子仪将军说，再给一个月，就能完成全部整编，到时候长安的防务会更稳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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