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李总。”谢雨萱勉强挤出笑容，“我只是酒量不好，怕喝醉了失态。”
“哈哈，女人嘛，矜持一点好。”李总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不过今晚是特殊日子，不醉不归。”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从谢雨萱的肩膀滑向她的腰间。谢雨萱身体僵硬，但强忍着没有躲开。
钱老板在一旁笑呵呵地打圆场：“李总，雨萱是个好女孩，你慢慢来嘛。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好，钱兄弟够意思。”李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转向谢雨萱，“美女，你也来一杯。不喝的话，我会以为你看不起我这个外来户。”
话说得很客气，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谢雨萱咬咬牙，端起酒杯小口抿了一下。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她差点咳出来。
“好，爽快！”李总拍手叫好，“不过这样喝太慢了，来，我喂你。”
不等谢雨萱反应，他就端起自己的酒杯凑到她唇边。谢雨萱想躲，但李总另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
“李总，您慢点...”谢雨萱试图推开他。
“怎么？嫌弃我？”李总的脸色沉下来，“钱老板，这就是你说的懂事女孩？”
钱老板连忙赔笑：“李总别生气，雨萱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雨萱，快给李总道歉。”
谢雨萱看着钱老板威胁的眼神，想起弟弟还在家里写作业，想起那五万块钱的债务，心中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被现实压得粉碎。
“对不起，李总。”她低下头，声音轻如蚊蝇，“是我不懂事。”
“这还差不多。”李总重新露出笑容，但眼中的寒意更浓了，“来，我们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谢雨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摆布着。李总让她喝酒，她就喝；让她唱歌，她就唱；让她坐得更近一些，她也只能照做。
酒精渐渐上头，她感觉房间开始旋转，李总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雨萱，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选你吗？”李总的手在她腰间游移，“因为你有种特殊的气质，很干净，不像那些夜场女人满身的风尘味。”
“李总谬赞了。”谢雨萱强撑着保持清醒。
“我很欣赏你。”李总凑近她耳边，呼出的热气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在香港买栋别墅，每个月给你十万港币零花钱，比在这里受苦强多了。”
谢雨萱的心脏狂跳，但不是因为兴奋，而是恐惧。她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
“李总，我...我还有弟弟要照顾。”她试图推开李总，但手臂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弟弟？那更好啊。”李总笑得更加猥琐，“可以一起带去香港，让他上最好的学校。你看，我多为你着想。”
钱老板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贪婪取代。他知道如果能促成这单生意，李总会给他一笔不菲的佣金。
“雨萱，李总是真心的。”他劝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我需要考虑一下。”谢雨萱努力保持理智，“今晚能不能...”
“考虑什么？”李总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我已经很给面子了。在香港，想见我一面的女人排成队，你还要考虑？”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向上游移，谢雨萱想要挣扎，但酒精已经削弱了她的力气。
“不要...”她几乎是在哀求。
“别装了，来这里的女人不都是为了钱吗？”李总的声音变得粗暴，“我出得起价钱，你就得配合。”
就在这时，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打扰了，我走错房间了。”
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他的出现让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李总怒吼道。
年轻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了看谢雨萱的状况。她此时衣衫不整，脸色潮红，明显是被人灌醉了。
“这位小姐看起来需要帮助。”年轻人说道。
“关你什么事？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钱老板站起来威胁道，“知道这是谁吗？李总的生意遍布香港和内地，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能惹得起的。”
年轻人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是吗？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他的态度让李总感到愤怒，同时也有些意外。在东莞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小子，你最好识趣一点。”李总放开谢雨萱，站起身来，“否则你走不出这个酒店。”
“威胁我？”年轻人弹了弹烟灰，“那你可能找错人了。”
他走向谢雨萱，温和地问道：“小姐，需要我帮你离开吗？”
谢雨萱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眼中涌出了泪水。她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走。”年轻人伸出手要扶她。
“站住！”李总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腕，“今晚这个女人是我的，谁也带不走她！”
年轻人低头看了看被抓住的手腕，然后抬起头，眼中的温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放开。”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发出的。
李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他不愿意在这里丢面子：“小子，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吗？”
“不知道。”年轻人回答得很诚实，“但我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话音刚落，他的右手瞬间发力，反手扣住李总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总惨叫着跪倒在地。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李总抱着扭曲的手腕在地上打滚。
钱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人敢在东莞对李总动手。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钱老板结结巴巴地说，“李总在道上的关系...”
“道上？”年轻人笑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蹲下身，在李总耳边轻声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楚天阔。如果你想报复，我随时等着。但如果你敢动这个女孩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在内地的所有生意都会完蛋。”
李总痛得满头大汗，但听到“楚天阔”这个名字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楚天阔？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李总不敢置信地说。
“信不信由你。”楚天阔站起身，温柔地扶起谢雨萱，“我们走。”
直到两人走出包房，钱老板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地上还在呻吟的李总，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惧。
如果那个年轻人真的是楚天阔，那今晚的事情就大条了。
楚天阔，东莞地下世界的传说。二十二岁就统一了三个区的势力，手段狠辣，但行事有原则。最重要的是，他从来说话算话。
“李总，我们现在怎么办？”钱老板颤声问道。
李总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地说：“查！给我查清楚那小子的底细！如果真的是楚天阔...那就算了。如果不是...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楚天阔扶着谢雨萱走出酒店。夜风吹来，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谢谢你。”她虚弱地说。
“不用谢。”楚天阔拦了一辆出租车，“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凤岗镇...油甘埔村。”谢雨萱报出地址。
在车上，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楚天阔看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
“我妹妹。”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谢雨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救了她的男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中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
出租车在油甘埔村口停下，楚天阔付了车费，扶着谢雨萱走向她家的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谢雨萱。”
“谢雨萱...”楚天阔重复着这个名字，“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事，记得报我的名字。在东莞，还没有人敢不给楚天阔面子。”
谢雨萱震惊地看着他。楚天阔，这个名字她也听说过，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故事，但知道这是一个在东莞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你真的是...”
“是的。”楚天阔点点头，“所以你不用害怕那个姓李的报复。他如果敢动你，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走到家门口，谢雨萱停下脚步：“楚先生，今晚的事...”
“忘了吧。”楚天阔打断她，“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看不起你。”
他转身要走，却听到谢雨萱叫住他：“等等！”
楚天阔回过头，看到她从包里掏出那五十块钱：“这个...给你。算是今晚的车费和麻烦费。”
看着她手中皱巴巴的钞票，楚天阔笑了。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不用了。”他摇摇头，“你留着吧，看起来你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留下谢雨萱一个人站在门口，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推开家门，她看到谢飞还在客厅的小桌子旁写作业，昏黄的灯光下，少年专注的侧脸让她心中一阵酸楚。
“姐，你回来了？”谢飞抬起头，然后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谢雨萱勉强笑了笑，“作业写完了吗？”
“快了，还有最后一道数学题。”谢飞放下笔，关心地看着姐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一样。”谢飞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姐，如果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还小，但我是男人，应该保护你。”
听着弟弟稚嫩但认真的话，谢雨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一把将谢飞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倾诉给这个还未成年的弟弟。
“姐姐没事，真的没事。”她哽咽着说，但眼泪却如决堤的河水般汹涌而出。
谢飞被姐姐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能感受到谢雨萱身体的颤抖，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他笨拙地抬起小手，轻拍着姐姐的背。
“姐，你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谢雨萱在弟弟怀里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她松开谢飞，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姐姐只是工作太累了，发泄一下就好了。”
谢飞虽然年纪小，但并不傻。他能看出姐姐在撒谎，但他也知道，姐姐不愿意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姐，你要是真的累了，要不然我们回老家吧？”他试探着说道，“这里的生活成本太高了，而且你每天工作这么辛苦...”
“不行！”谢雨萱立刻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我们绝对不能回去。你忘了爸妈是怎么死的吗？老家那些人，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提到父母的死，兄妹两人都沉默了。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们逃到东莞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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