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的心脏砰砰直跳，那辆黑色奔驰就像一个不祥的预兆，让他想起了下午那些突然离开的讨债人。
“小飞！”谢晴推开门，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拉入怀中，“让姐姐看看，真的没受伤吗？”
她的怀抱依然温暖，香水的味道依然熟悉，但谢飞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姐姐的手在他身上轻抚，就像检查商品一样仔细。
“我没事的，姐。”谢飞轻轻推开她，“倒是华叔伤得不轻。”
谢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华叔的事情姐姐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她转向李队长，“警官您好，我是谢飞的姐姐谢晴。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
李队长打量着这个女人。
谢晴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
但让李队长感到奇怪的是，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很昂贵的百达翡丽手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谢小姐，请问您从事什么工作？”李队长问道。
“我在一家贸易公司做管理。”谢晴的回答很流畅，“李警官，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小飞说有人来讨债？”
“确实有几个人来找华师傅要钱，还动了手。”李队长观察着她的反应，“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后来突然就走了。谢小姐，您知道华师傅欠了什么人的钱吗？”
谢晴摇摇头：“华叔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他平时也不和我们说这些。”
就在这时，王建军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什么？华叔他…他怎么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王建军。
他挂断电话，声音颤抖地说：“华叔在医院里…醒了，但是他说他记起了一些事情，想要见小飞。”
谢晴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那就好，华叔没事就行。小飞，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华叔吧。”
“等等。”李队长拦住了他们，“华师傅还说了什么？”
王建军犹豫了一下，看了谢晴一眼：“他说…他说想起了那些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他说他听到了其中一个人接电话，对方似乎叫他们'谢小姐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晴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几秒钟，然后她轻笑道：“这怎么可能？华叔可能是撞伤了头，说胡话呢。我怎么可能认识那些讨债的？”
但谢飞注意到，姐姐说这话的时候，右手在不自觉地摸着手机，就像在准备什么一样。
李队长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谢小姐，今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您在哪里？”
“我在公司开会。”谢晴回答得很快，“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那就好。”李队长点点头，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相信，“不过我还是建议您配合我们去趟派出所，做个详细的笔录。”
谢晴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受害者的家属，不是嫌疑人。”
“只是例行询问，谢小姐不要紧张。”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谢飞从窗户看下去，那辆黑色奔驰启动了，但没有离开，而是慢慢地开到了楼下。
车门打开了，下来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谢飞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三个人走路的姿态很特别，步伐沉稳，目光扫视，就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个子不高，但肩膀很宽，走路时右手始终贴着腰间，像是随时准备掏什么东西。
“姐姐。”谢飞的声音有些发抖，“那些人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谢晴看了一眼楼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快速走到谢飞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飞，记住姐姐的话，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让姐姐来处理。”
李队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他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立刻拿起对讲机：“注意，楼下有可疑人员，请求支援。”
但话音刚落，楼道里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有节奏，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尖上。
王建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们是来找华叔的吗？”
“不是。”谢晴的声音很低，“他们是来找我的。”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李队长猛地转身盯着谢晴：“谢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谢晴深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电话通了，但她只说了一句话：“老大，他们找上门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那不是普通的敲门声，而是用拳头砸门的声音，“咚咚咚”地响得整个房间都在震动。
“开门。”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谢晴，我知道你在里面。”
谢晴的手在颤抖，但她的表情却变得异常冷静。她走到门前，隔着门说道：“阿东，你想要什么？”
“老规矩，出来聊聊。”门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别让我们进去请你，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李队长立刻掏出手枪，指向房门：“里面是警察！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门外安静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警察？哈哈哈，谢晴，你连警察都找来了？”
“阿东，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谢晴的声音里带着威胁，“这里有警察，你们敢动手试试？”
“警察又怎么样？”门外的男人显然不买账，“我们又没犯法，只是来找朋友聊天的。警察同志，你们不会阻止朋友见面吧？”
李队长感到了压力。对方说得没错，如果真的只是来找人聊天，警察确实没有理由阻止。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绝对不是善茬。
谢飞的双腿开始发软，他紧紧抓着谢晴的手臂，能感受到姐姐身体的颤抖。这种恐惧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
“谢晴，别装死了。”门外的阿东声音变得不耐烦，“你欠的债还没还清呢，躲到哪里都没用。”
债？谢飞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晴。姐姐欠债？她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事情。
李队长握枪的手更紧了，他小声对谢晴说：“谢小姐，您到底欠他们什么？如果涉及高利贷或者非法债务，我们可以保护您。”
“保护？”谢晴苦笑了一声，“李队长，您不了解东莞的水有多深。有些人，连警察都惹不起的。”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更加阴冷：“阿东，别跟他们废话了。时间不多，老板还等着呢。”
“你们听到了吗？”阿东对着门说道，“我们老板亲自发话了，谢晴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您就别掺和了。”
王建军吓得躲到了沙发后面，小声嘀咕：“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华叔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
“不是华叔。”谢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都是因为我。”
谢飞终于忍不住了：“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欠他们的债？”
“小飞，有些事情你不懂。”谢晴转过身看着弟弟，眼中带着歉意，“姐姐为了让你能上大学，为了让咱妈能治病，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门外的砸门声更加猛烈了，整扇门都在颤抖。李队长知道这门撑不了多久，他立刻拿起对讲机：“这里是李志强，请求紧急支援，地址是…”
“别叫人了。”门外的阿东冷笑道，“你以为你们那点人能管得了我们？告诉你，我们老板在东莞有的是关系，上面有人罩着我们。”
“威胁警察是重罪！”李队长厉声喝道。
“威胁？我哪句话威胁你了？”阿东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谁会打电话过来？
谢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颤抖着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谢晴，听说你遇到了麻烦？”
“龙哥…”谢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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