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有那么好一会儿，脑子都是木的。昨晚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细节却过分清晰的梦，带着惊悚片的质感，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地底下的异响……破土而出的脑袋……小白鞋那张沾满泥巴、在黑暗中亮得吓人的脸……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疼！
不是梦。是真的。
可这也太……太超现实了！心脏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忍不住砰砰直跳，后怕混合着一种极度的荒谬感，让我坐在床上，半天没动弹。
这简直比我看过的所有恐怖惊悚电影加起来还要刺激！
属于林晓的那部分记忆库瞬间被激活，无数个看过的电影画面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有那种老旧公寓里，墙壁半夜传来敲击声，最后发现是藏在夹层里的变态杀人狂；
有那种古宅地下，埋藏着冤魂，夜深人静时就爬出来索命；
还有那种……像《沉默的羔羊》里，凶手就是从监狱地下挖通道逃出来的！
虽然最后钻出来的是小白鞋，可那个过程！那个从地底下钻出个脑袋的视觉冲击力！简直完美复刻了恐怖片里最经典的 jump scare 镜头！
我当时没直接吓晕过去，都算我林晓（和苏小小）心理素质过硬了！
“小小，起来吃早饭了！”贾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日常的温和。
我猛地回神，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那股又好笑又后怕的悸动。掀开被子下床，脚步都有些虚浮。
走到堂屋，贾姨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我端起碗，目光却忍不住总是往昨晚那个墙角瞟。那里现在被一个矮柜暂时挡着了，是小白鞋临走前和我一起费力挪过去的，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会找东西来把洞彻底处理好。
可我知道，那里有个洞。一个能通到未知地方的、小白鞋亲手挖出来的洞。
“怎么了小小？脸色怎么还是不太好？昨晚没睡踏实？”贾姨关切地问。
“啊？没……没有。”我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喝粥，“就是……做了个挺奇怪的梦。”
可不是奇怪的梦么？梦里我家地底下能钻出个大活人来！
我一边机械地吃着早饭，一边脑子里还在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小白鞋到底挖这个洞做什么？通往哪里？她说的“大用场”到底是什么？难道她还想搞什么地下交通线不成？
这姑娘，行事真是越来越出人意表了。以前觉得她趴墙头、坐房顶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现在直接升级到打地洞了！
不过……
我慢慢放下碗，心里那点惊吓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诞和一丝隐秘兴奋的感觉，悄然滋生。
好像……有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还能挖地洞的朋友，这死水一般的生活，也不全然是坏处？
至少，够刺激。
比一个人对着四面墙发呆，或者为了那些已经失去的师长情谊而惆怅，要有趣多了。
我摸了摸依旧有些发凉的手臂，决定今天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
还是去练练马吧，或者，研究一下那把折扇，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毕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要应对那些看得见的烦恼，还得时刻提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惊喜”。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有点想笑。
唉，小白鞋啊小白鞋，你可真是……比鬼还让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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