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叶憬然的回复简短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苏晚反复看了三遍，指尖微微发麻。
“立刻停止…最高级别封存…减少单独外出…”
她从未收到过他如此严厉、带着明确禁令的指示。哪怕是当初沃伊切赫雇佣杀手的时候，他也只是加强了安保，从未让她中断过工作。
这次不一样。她触碰到的，可能真的是个马蜂窝。
“薇薇，玛尔塔，”苏晚抬起头，看向身边两个同样紧张的伙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通知下去，所有涉及北部矿物的实地采样和外部实验室分析，全部暂停。已经拿到数据的，按照最高加密标准存档，物理样本……锁进合作社那个老保险柜，除了我们三个，谁也不准动。”
林薇立刻点头：“我马上发内部通知，就说……就说工艺适配性遇到瓶颈，需要重新评估。”
玛尔塔脸色还有些发白，小声问：“那……我们之前烧成功的那个琉璃片呢？”
苏晚看了一眼工作台上那片依旧流光溢彩的红色琉璃，它安静地躺在那里，美丽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一并封存。”她下了决心，“在弄清楚那本古籍里说的‘共鸣’和‘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这东西太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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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间，布达佩斯多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些看似普通的路人、司机、甚至送餐员，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都收到了新的指令。指令内容高度一致：提升监控等级，目标人物活动范围半径缩小，异常接触零容忍上报。
叶憬然站在书房巨大的电子屏前，上面是布达佩斯的城市地图，五个闪烁的绿色光点被密密麻麻的蓝色小点无声地环绕着。每一个蓝色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夜枭”的安保人员。
“目标苏晚，当前位置，应用艺术学院办公室。未来两小时行程：返回公寓。路线A、b已清场确认。”
“目标林薇，当前位置……”
“目标玛尔塔……”
冰冷的汇报声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叶憬然的目光落在代表苏晚的那个光点上，眼神深沉。
“合作社作坊，增加两个外围观察点。”他对着麦克风补充，“那个老保险柜，安装震动和温度感应警报，直连我的终端。”
“明白。”
他不仅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还要确保那个可能引来祸端的“样本”万无一失。V家族如果真如古籍记载那般偏执，他们很可能具备某种不为人知的、追踪那种特殊矿物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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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端，那栋阴郁的宅邸内。
埃莱梅尔·V枯瘦的手指抚摸着古老怀表光滑的表面，听着管家的汇报。
“……我们安排在大学图书馆的人确认，近期确实有人调阅了巴洛格博士的那批捐赠笔记，借阅记录显示是一个叫玛尔塔·科瓦奇的年轻女孩，身份是‘新芽’计划的学徒。”
管家顿了顿，声音更低，“另外，我们在自然保护区的暗桩报告，近期有不明身份的精英小队活动痕迹，非常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不像官方的人。他们……似乎对那个废弃的钻探点很感兴趣。”
埃莱梅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巴洛格……那个多管闲事的民俗学家。”他声音沙哑，带着刻骨的冷意，“他的笔记里，记载了太多不该被外人知道的东西。”
他抬起眼皮，看向管家：“那个中国女人和她的团队，最近在做什么？”
“根据我们监视的情况，她们似乎暂停了所有与矿物相关的户外活动和外部检测，变得非常……谨慎。”
“谨慎？”埃莱梅尔嗤笑一声，那笑声像夜枭的啼叫，“她们是感觉到了什么。看来，巴洛格的笔记，和我们在保护区的小小‘勘探’，到底还是引起了不该有的注意。”
他摩挲着怀表，表盖内侧繁复的“életfa”纹样硌着他的指腹。
“不能再等了。”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林泉之眼’必须尽快找到。至于那些碍事的虫子……既然她们自己撞了上来，就想办法，让她们永远闭嘴。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管家深深鞠躬：“明白，先生。”
最高警戒已然拉响。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布达佩斯的迷雾中，变得模糊不清。
而一场围绕着古老血脉与禁忌矿石的无声猎杀，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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