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工作室的折叠床硌得人骨头疼,林晚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泛黄的水渍发呆。这是她搬到工作室的第三天,空气里还飘着布料和颜料混合的味道,比沈家老宅的檀香更让她安心,却挡不住后半夜钻进来的寒气。
窗台上的玻璃罐空了三天。以前沈廷洲总爱往里面塞草莓糖,说她画图时爱咬笔头,含颗糖能好些。可现在,那罐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个被遗忘的笑话。
“哐当。”
楼下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声响,林晚猛地坐起身。这个时间,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她扒着二楼的栏杆往下看,沈廷洲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他穿着件黑色大衣,肩头落着层薄霜,手里拎着个纸袋,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这三天,他每天早上都来送草莓糖,像个不知疲倦的钟摆。
沈廷洲抬头时,正好对上林晚的目光。他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刚想开口,就看见她转身回了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楼下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传来玻璃罐被轻轻放下的声响。
林晚背靠着门板,听着楼下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酸又涩。她走到窗边,看着沈廷洲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下楼拿起那个玻璃罐。
透明的糖纸在晨光里闪着光,颗颗饱满的草莓糖挤在一起,像他那些没说出口的歉意。林晚捏着罐子晃了晃,糖块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刺耳。
她走到垃圾桶边,抬手就把整罐糖倒了进去。红色的糖纸混在废布料和颜料管里,显得格外刺眼。
第四天早上,沈廷洲没来。
林晚画图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笔尖在纸上悬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又在无意识地咬笔头。她烦躁地把笔扔在桌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窗台,心里像被挖了个洞。
傍晚时突然下起了雨,港城的春雨又冷又急,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林晚收衣服时,瞥见巷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沈廷洲没打伞,就那么站在雨里,指间夹着支烟。火光在雨幕里明明灭灭,映得他侧脸的轮廓冷硬如雕塑。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打湿了衬衫领口,他却像毫无察觉,只是望着工作室的方向,眼神空茫。
林晚的心猛地一缩。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廷洲,褪去了所有的冷静自持,只剩下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落寞。
她攥着衣角,好几次想冲出去把他拉进来,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那天会议室里他说的“有道理”,苏婉清得意的眼神,还有他把她的设计稿推到一边的动作,像电影片段在脑子里反复播放。
凭什么他一句轻飘飘的歉意都没有,就想让她低头?
雨越下越大,沈廷洲脚下的地面积了滩水,烟头扔了一地。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露出的眼底竟泛着猩红,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又像是……哭过。
林晚的呼吸突然一滞。这个发现让她心里的坚冰裂开道缝,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转身跑回房间,从抽屉里翻出把伞,手指抖得差点握不住。可等她冲到楼下时,巷口已经空了。
只有满地的烟头被雨水泡得发胀,还有枚被踩扁的草莓糖,红色的糖衣在泥水里晕开一小片渍痕。
林晚握着伞站在雨里,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打湿了她的裤脚。晚风吹过巷口,带着布料的霉味和雨水的腥气,冷得她指尖发麻。
她好像……做得太过分了。
回到工作室时,发现门下塞着张纸条,是沈廷洲的字迹,力透纸背:“设计稿我看了,很好。苏婉清明天搬出去。等你回家。”
林晚捏着纸条,指腹抚过“等你回家”四个字,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把纸条折成小块塞进兜里,走到垃圾桶边,看着那堆被扔掉的草莓糖,突然蹲下身,一颗一颗往外捡。
糖纸被污水泡得发软,黏在手上甜腻腻的。林晚捡得很慢,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湿漉漉的糖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原来冷战最疼的不是争吵,是明明心里早就软了,却还要硬撑着说不。
雨还在下,林晚把捡回来的草莓糖放在水龙头下冲洗,透明的糖纸渐渐变得干净,映着她通红的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去,但看着窗台上重新被填满的玻璃罐,突然觉得,这场冷战,或许该结束了。
而巷口的拐角处,沈廷洲其实一直没走。他看着工作室二楼重新亮起的灯,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窗边忙碌,紧绷了四天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些。他掏出最后一支烟,却没点燃,只是捏在指间,任由雨水将它打湿。
只要她肯消气,等多久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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