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赤霄门的抵达
碧水阁安排的别院环境清幽，临湖而建，水灵之气充沛。青云宗众弟子经过一日休整，状态都已调整至最佳。
李罡在城中演武场与几位碧水阁弟子切磋了一番，互有胜负，对碧水阁灵动多变的水系术法有了更直观的了解。叶晴雪在书阁翻阅了不少典籍，收获颇丰。石猛逛遍了附近的集市，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土特产。王昊则跟着李罡，努力收集着潜在对手的信息。
而凌云，在望湖楼享受完掌柜精心炮制的“道歉宴”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别院，对碧水阁的厨艺水平有了新的评价：“勉强及格，还有提升空间。”
翌日，正是赤霄门抵达的日子。
将近午时，远处天际传来一阵沉闷的呼啸声，如同滚雷掠过。只见一艘通体赤红、造型狂野、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巨大飞舟，破开云层，以一种极其张扬的姿态朝着碧水城疾驰而来，速度甚至比青云宗的流云舟还要快上几分！
飞舟船首，雕刻着一个狰狞的烈焰龙头，龙口大张，喷吐着灼热的气流。舟身之上，隐约可见众多身穿赤红色服饰的弟子，个个气息彪悍，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野性。
“是赤霄门的‘燎原舟’！”有碧水阁弟子低呼。
赤霄门功法偏向火系，门风也如其名，火爆刚烈，弟子大多性情直率甚至有些莽撞，与碧水阁的柔婉灵动、青云宗的中正平和形成鲜明对比。三宗关系谈不上多好，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燎原舟毫不减速，直到逼近碧水城上空，才猛地一个急停，带起的狂风将下方湖泊吹得涟漪阵阵，甚至有些小船被吹得摇晃不已。这种嚣张的入场方式，引得不少碧水阁弟子皱眉。
舟舱打开，赤霄门弟子在一位身材高大、面色赤红、须发皆张的金丹长老（烈焱长老）带领下，鱼贯而出，落在指定的接待广场上。
这群弟子人数与青云宗相仿，但气势却截然不同。为首一人，身高八尺，体格壮硕，穿着一件无袖的赤红皮甲，露出肌肉虬结的古铜色臂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狂傲之色，目光扫视过来，如同烈火灼人。其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中期巅峰，甚至比李罡还要强上一线！他便是赤霄门外门第一人，炎猛。
其身后弟子，也大多气息灼热，眼神挑衅，显然都是好战之辈。
碧波仙子依旧带着碧水阁弟子前来接待，虽然面带微笑，但语气却淡了几分：“烈焱道友，一路辛苦。”
“哈哈，不辛苦！这点路程，正好活动筋骨！”烈焱长老声若洪钟，大手一挥，“碧波仙子，几年不见，修为又精进了啊！看来这次大比头名，又要落在你们碧水阁手里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恭维，实则带着刺。碧水阁在上届大比中确实略占上风。
碧波仙子淡淡一笑：“大比切磋，各有千秋，重在交流。贵宗弟子英姿勃发，想必此次也是势在必得。”
双方长老言语机锋暗藏，下面的弟子更是互相看不顺眼，眼神碰撞间几乎要溅出火花。
按照流程，碧水阁需引领赤霄门弟子前往驻地别院，正好要经过青云宗弟子所在的别院附近。
当赤霄门那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队伍经过青云宗别院门口时，恰好凌云正蹲在院墙根下，研究几株散发着奇异辛香的水生调料（他从湖边挖的），李罡、叶晴雪等人则站在院内。
炎猛目光扫过青云宗众人，在看到叶晴雪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更多的还是战意。当他的目光落在蹲在墙根、衣着寒酸、摆弄着野草的凌云身上时，不由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哼，青云宗是没人了吗？连这种货色都带来充数？是负责给大家生火做饭的杂役吗？”炎猛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语气中的嘲讽意味十足。
赤霄门弟子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师兄说得对，瞧那样子，跟地里刨食的似的！” “青云宗一届不如一届啊！”
青云宗众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李罡踏前一步，冷声道：“炎猛，管好你的嘴！我青云宗弟子，还轮不到你赤霄门来点评！”
王昊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道：“放肆！你可知他是谁？！”
他本意是想呵斥对方，点出凌云的厉害。但这话听在赤霄门弟子耳中，却更像是色厉内荏的维护。
炎猛嗤笑一声：“是谁？不就是个杂役吗？怎么，我说错了？”他故意上下打量着凌云，“小子，你莫非还有什么惊人来历不成？”
凌云正小心翼翼地挖出一颗带着泥的根茎，闻言头也没抬，随口道：“嗯，算是吧，主要负责尝尝你们这边的伙食合不合口味。”
这话一出，不仅赤霄门的人愣了下，连青云宗自己人都有些无语。
炎猛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嘲笑：“哈哈哈！果然是个厨子！青云宗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带个厨子来参加三宗大比？是怕我们吃不好吗？！”
赤霄门弟子笑得前仰后合。
李罡、叶晴雪等人脸色难看，却不知该如何反驳。难道要他们说凌云实力深不可测？对方根本不会信，反而更像笑话。
王昊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无比屈辱，连带着对凌云也生出一丝怨气：若不是你如此特立独行，我们怎会受此嘲讽！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凌云终于挖好了那株调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他看向笑得最大声的炎猛，眼神平静，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最近修炼的时候，是不是每次运转‘燎原心法’第七重，膻中穴都会隐隐作痛，如同火燎？而且夜里子时，丹田会有灼烧感，难以入定？”
笑声戛然而止！
炎猛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如同见鬼一般瞪着凌云：“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燎原心法刚猛霸道，修炼到第七重后会产生火毒，积郁于穴窍，痛苦异常，且极难化解。他靠着修为强压，从未对外人言及！这个看起来像杂役的小子，怎么可能一眼看穿？！
凌云慢条斯理地将那株调料收好，淡淡道：“火候太猛，烧干锅了。建议你下次修炼前，先喝点凉性的东西压一压，比如……碧水阁的‘寒潭冷泉’就不错，虽然味道一般，但降火效果还行。”
说完，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炎猛和一片死寂的赤霄门弟子，拎着他的“野菜”，溜溜达达地回别院去了，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提了个饮食建议。
留下广场上一群彻底石化的人。
李罡、叶晴雪等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清楚具体，但看炎猛那反应，就知道凌云又一次语出惊人了。
碧波仙子美眸中异彩连连，深深看了凌云的背影一眼。
烈焱长老眉头紧锁，看向玄石长老，眼神带着询问。
玄石长老面无表情，心中却是苦笑：“又来了……”
炎猛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惊骇、疑惑、羞恼各种情绪交织。对方不仅一眼看穿他的隐患，甚至连缓解方法都点了出来？寒潭冷泉？那似乎是碧水阁的特产……
这家伙，到底是谁？！
经此一闹，赤霄门之前的嚣张气焰被打压了下去，尤其是炎猛，变得沉默了许多，时不时看向青云宗别院的方向，眼神惊疑不定。
而关于青云宗那个“奇怪的杂役弟子”一句话镇住赤霄门首席的传闻，迅速在碧水阁和赤霄门弟子中小范围流传开来，让凌云的神秘指数再次飙升。
大比尚未开始，无形的交锋已然展开。
而我们的凌云师兄，正对着新挖来的调料发愁：“这‘水辛根’腥味有点重，得用酒泡一下去味，不知道碧水阁的酒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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