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双手接过,碗沿滚烫,她不得不小心地捧着,先凑近碗边,轻轻吹开热气。
一股极其纯粹、带着河水气息的鲜甜直冲鼻腔。
没有多余的香料干扰,鱼肉本身的清甜被滚烫的汤汁完全激发出来,混合着姜片驱寒的微辛,简单,却直击灵魂。
她小心地呷一口汤,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瞬间将积攒在体内的寒意驱散了几分,整个胃里都暖融融的。
鱼肉紧实,用筷子一拨便脱骨,蘸着点汤汁送入口中,更是鲜嫩无比。
不过光有汤也不够。
凌析早有准备,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她出发前特意准备的特制路菜——那是她凭着现代记忆改良的五香肉脯。
选用猪后腿精肉,薄切后用酱油、糖、以及几种这个时代能找到的香料精心腌制,再以小火慢慢烘烤至干香耐嚼。
味道咸甜适中,带着浓郁的香料风味,经五星级御厨认证的好吃!
她将肉脯撕成小条,就着热汤和船上提供的粗面炊饼,炊饼撕成块泡进鱼汤中,一口肉脯,一口热汤,再吃一口浸满了的炊饼,冷飕飕的船舱里,顿时充满了简单的满足感。
她这边吃得香甜,自然引起了同船其他乘客的注意。
有位带着南方口音的老者,见她吃的肉脯色泽诱人,风味独特,便好奇地问:“小相公,你这肉干,瞧着倒别致?”
凌析见老者慈眉善目,便笑着递过去几条:“自家胡乱做的,老伯尝尝?”
老者接过,细细咀嚼,连连点头:“嗯!香而不柴,滋味醇厚,好手艺!”
投桃报李,老者也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个陶罐,打开盖子,一股酸爽开胃的气息飘出:“这是老朽自家腌的酸笋,路上佐餐最是解腻,小相公也尝尝?”
凌析欣然接受,咬了一口便眼前一亮。
那酸笋脆嫩爽口,酸味恰到好处,正好化解了肉脯的厚重和鱼汤的暖腻,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来二去,船舱里原本沉闷的气氛活络起来。
有人拿出自家婆娘烙的、夹了干菜的硬面饼,有人分享着咸香扑鼻的腊肉,甚至还有个北地行商,慷慨地倒了一小杯烈酒给大家驱寒。
虽然食物简陋,但在这漂泊的旅途中,这种简单的分享和交谈,却带来了一种难得的暖意和人情味。
凌析吃着百家饭,感受着不同地域的风味,听着天南地北的闲聊,忽然觉得,这趟旅程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船工们倒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在甲板上顶着寒风干活依旧谈笑风生,听说凌析要在临河镇下之后,更是笑道:“小相公,再忍忍,临河镇明天晌午差不多就到啦!那地方热闹,保准让你觉得这一路罪没白受!”
凌析跟着笑笑,心里默默计算着行程。
从京城到临河镇,水路约莫二百里,顺风而下,一天一夜的脚程倒也合理。
幸好考虑到古代的交通水平,她目的地定的不算太远,不然她这半个月假期,光在路上就得耗去一小半。
第二天临近晌午,一直昏昏沉沉的凌析,终于感觉到船速明显慢了下来,外面的喧闹声也渐渐大了起来,夹杂着各种吆喝、号子声和此起彼伏的摇橹声。
“临河镇到咯——!下船的客官准备啦——!”船老大的粗嗓门响起。
凌析精神一振,赶紧扒着狭小的舷窗向外望去。
只见河道陡然开阔,水面船只明显密集起来。
大大小小的漕船、客船、货船、渔船穿梭往来,帆影点点,橹声欸乃。
岸边的码头更是延绵开阔,青石垒砌的泊位上停满了各式船舶,桅杆如林。
小贩们挎着篮子,在码头上灵活地穿梭,叫卖着热汤面、炊饼、瓜果。空气中弥漫着河水、汗水、货物以及各种小吃的混合气息。
船工熟练地将船靠稳,搭好跳板。
凌析深吸一口气,背起行囊,道了声“劳驾”,跟着人流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脚踩在临河镇码头的青石板上,感受到那份久违的踏实感,以及扑面而来的、充满生命力的喧嚣,凌析只觉得心胸豁然开朗,连被风吹得发木的脸颊都似乎回暖了些。
旅游之心,死灰复燃!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好奇地四下张望。
只见码头后方,屋舍俨然,街市纵横,酒旗招展,人流如织,远比京城外的普通小镇要繁华数倍。
不愧是漕运重镇,南北货殖汇聚之地!
“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洗把热水脸,再去寻摸点本地好吃的!”凌析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邢司业刚发的“奖金”,心里盘算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出来游历的寻常书生或小商人,融入了这派繁华景象之中。
凌析沿着码头附近最热闹的一条街走去,两旁客栈、货栈、酒肆林立,招牌幌子迎风招展。
她没选那些门面最气派的,也没找看起来最简(便)陋(宜)的,而是看中了一家名叫“悦来居”的客栈,干净整齐,价钱应该适中。
走进客栈,大堂里还算宽敞,摆着几张桌子,有零星的客人在喝茶吃饭。
柜台上,掌柜的正拨拉着算盘,旁边一个小二正擦着桌子。
“掌柜的,还有空房吗?”凌析走上前,刻意将嗓音压低了些,显得沉稳。
掌柜的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见是个穿着半旧棉袍、背着行囊的年轻书生模样,便堆起职业性的笑容:“有有有!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一间清净的单人房。”凌析说道。
她可不想住大通铺,那太没隐私也不安全,但上房又太贵,没必要。
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好嘞!甲字三号房,每日五十文,包热水一壶!”掌柜的麻利地报出价格。
凌析心里盘算了一下,价格还算公道,便点头:“行,就这间,先定三天!”
就在掌柜的低头登记,小二准备带她上楼的时候,客栈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寻常行商打扮,穿着灰布短褂,戴着遮阳的斗笠,风尘仆仆。
他们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径直走到柜台另一边,低声对掌柜说:“两间下房,要连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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