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过后,殿中气氛稍缓。
不廷舟舟缓缓放下手中酒盏,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说道:
“老夫这里有一则佳音,一则凶讯,诸位欲先闻哪一桩?”
因越微微抬眼,与赤须对视片刻。
赤须便心领神会,率先开口道:
“且先听那喜讯罢!近日来,坏消息接踵而至,搅得人心烦意乱,坐立难安呐。”
因越微微颔首,附和道:“我亦是此意。”
不廷舟舟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道:
“此次北海敖家那边不会派人参加此次入墟试炼。如此一来,我们的压力便会小上很多。”
赤须闻言,长舒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敖家不至,我等压力骤减,确实天大的好消息!”
风子垣闻听此言,凑近海梦娅,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北海海族很强吗?”
海梦娅轻轻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同样压低声音道:
“这般说罢,我等其余三家绑作一处,也难敌北海敖家分毫!他们底蕴深厚,高手如云,族中长辈皆是修为高深之辈,年轻一辈也是人才济济。此次他们不参与,对我们而言,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风子垣听闻此言,神色骤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若依她所说,这北海海族的实力,竟恐怖如斯,在人界怕是鲜有敌手。
这时,因越问道:“不廷兄,不知那坏消息究竟所指何事?还望能坦诚相告,以免事到临头,方寸大乱。”
不廷舟舟神色一凛,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
“这次西海的弇家三兄弟悉数参加此次入墟试炼。”
说着,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海梦娅,眼神中似乎藏着什么隐情。
海梦娅一听,瞬间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闪烁,透露出一丝不安。
而因越一听,大声说道:
“弇家行事乖张跋扈,特别是那弇老三,活脱脱一个阎王爷!此人手段狠辣,行事全凭喜好,所到之处,无不鸡飞狗跳。此次他若参加,这入墟试炼怕是不得安宁了,我们可得小心应对啊!”
奇怪的是,提及西海弇家,赤须竟一反常态,难得地没有搭话,只是微微低下头,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不廷舟舟目光敏锐,瞬间便注意到了赤须的异样。
他微微眯起双眼,直直盯着赤须的眼睛,问道:
“赤须,我听闻不久前你跟那弇家老三曾私下见过面?此事可是当真?”
赤须乍闻此问,身形猛地一滞,直挺挺僵在原地。
片刻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拱手躬身,语气恭谨地出言解释道:
“前一阵,我族因越境采矿之事与弇家起了龃龉,局势一度剑拔弩张。故而,我二人便寻了一地,就停战之事细细商讨了一番,只盼能化干戈为玉帛,避免再生事端。”
听赤须这般解释,不廷舟舟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在赤须脸上停留片刻,却并未再言语半句,只是轻轻抿了口茶,神色平静如水。
不过,片刻之后,不廷舟舟放下茶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
“前日里,我收到弇家老大的飞书传信,他说他寻到了通往仙域之法,特邀我参与此事,共赴仙缘。”
“通往仙域!”
这四个字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众人神色俱变。
风子垣更是觉得心头猛地一震,瞬间竖起耳朵,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地盯着不廷舟舟,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
见几人这般吃惊的模样,不廷舟舟目光扫视众人,缓缓说道:
“仙域之事,非同小可,若此法真可行,那于我等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机缘,自当共赴。所以我想征求尔等意见,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尔等可有见解?”
话音刚落,海梦娅率先说道:
“弇家素来诡诈多端,行事不按常理。此等机缘若真的存在,他们怎会轻易与人共享?梦儿恐其中有诈,还望伯伯三思。”
赤须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反驳道:
“无论真假,参与便是,又不会损失什么!若因畏惧而不前,错失这等机缘,才是愚蠢至极!”
不廷舟舟眉头微皱,抬手示意赤须稍安勿躁,而后说道:
“可是,弇家老大在信中言明,若是要通往仙域,需要用到东海神针。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故而找你们商议。”
海梦娅闻言,神色坚决地说道:“东海神针乃我族世代守护的至宝,关乎我族安危,怎能轻易拿出来?我坚决反对!”
赤须一听,立刻怒目相向,指着海梦娅的鼻子怒怼道:
“黄毛丫头,你懂什么!若是能得入仙域,实乃此生千载难逢的机遇。若因你这等妇人之仁,而致我等错失此等良机,纵有万死,亦难赎其罪!”
“若只知鼓动众人冒险前行,却丝毫不考虑后果。万一出了问题,那便是天大的祸事。莫要到时候,落得个害人害己、遗臭万年的下场!”
海梦娅毫不退缩,据理力争,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见二人争论不休,互不相让,不廷舟舟抬手示意二人停下,而后转头看向因越,问道:
“因兄,依你所见呢?”
因越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而后说道:
“可若是真的,错失便再无机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不廷舟舟双眉微蹙,似在脑海中反复权衡利弊,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
“无论如何,且先与那弇家老大会上一面,届时商议应对之策,亦不为迟。”
其余几人听后,彼此对视一眼,皆觉此法稳妥可行,既不冒进,亦不失机,遂纷纷点头应允。
就这样,众人就前往“四海归墟”之事的诸多细节,如行程安排、人员调配等,一一进行了商讨。
直至傍晚时分,这场宴会,方落下帷幕。
……
回去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似是给大海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海梦娅与风子垣并肩坐在小舟上。
海风轻拂,浪花低语,远处鸥鸟掠过水面,划破暮色的宁静。
梦娅凝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海水,神情恍惚。
风子垣察觉到她的异样,侧目望去,却见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挣扎与隐痛。
他略一思索,打开话匣子:
“陛下,方才宴会上提及的东海神针,不知是何等奇物?”
海梦娅回过神来,轻启朱唇,娓娓道来:
“据传,此物源自仙域,乃是海族世代相传的镇族之宝,有镇海安澜、定波止浪之神效。世间共有四根,分别由四位神君执掌,守护着四海安宁。”
“哦,原来如此!”风子垣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这时,海梦娅缓缓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风子垣,柔声道:
“子垣,谢谢你!”
风子垣剑眉轻挑,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谢我做甚?”
海梦娅微微低下头,道:
“今日若不是你替我解围。赤须定会不依不饶,纠缠不休。他向来行事鲁莽,我怕会生出许多事端。”
风子垣洒然一笑,摆了摆手:
“帮你便是帮我自己,这又算得了什么!”
海梦娅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犹疑,轻声问道:
“你可知道赤须为何对我恨之入骨吗?”
风子垣摇摇头,说:“风某洗耳恭听。”
海梦娅轻叹一声,目光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
“只因亡夫斩杀了赤须的父亲。”
风子垣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脱口而出:
“什么……什么?竟有此事!”
海梦娅微微蹙眉,神色中带着一丝悲愤,解释道:
“我鲛人族与海鲨族恩怨由来已久,积怨颇深。父王仙逝之后,那赤须之父,狼子野心,竟欲强纳我为妻,借联姻之名,行吞并我鲛人族之实。彼时,亡夫偶然撞见那厮,欲对我行不轨之事,一时之间,怒从心头起,遂拔剑而出,一剑将其斩于剑下。”
风子垣听罢,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道: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那赤须看你时,眼神那般阴冷,一看就不怀好意。”
海梦娅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神色哀伤:
“赤须不明真相,以为是我亲手所杀,所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欲除我而后快,以报杀父之仇。”
风子垣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此事不廷前辈知晓吗?”
海梦娅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
“唉!他也以为是我手刃之。若非如此,即便有不廷伯伯全力庇护,亡夫亦难逃性命之虞。我身为鲛人一族之女王,无人敢轻易加害于我。故而,自那之后,我便独自将这罪名揽于己身,只为护他安然无恙。”
风子垣闻言,心头猛地一震,目光中满是敬佩与怜惜。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即便要背负千古冤屈,承受那赤须满腔的仇视与怨恨,亦无怨无悔。
他看着海梦娅,郑重说道:
“陛下放心,此事我既已知晓,此次入墟试炼,自当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再受那赤须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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