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之这话说完,谢老太太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润之也知道母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可不管他如何好言相劝,谢老太太皆没有吃饭的意思,更别说与他说话了。
谢润之见状,只能苦口婆心道:“母亲。”
“朝堂之事您不懂。”
“如今宋明远与陈大海狼狈为奸,只怕没安好心。”
“他知道我对您一向孝顺,只怕如今是借了范雨晴之名前拉拢我,甚至到时候是对付我。”
“这范雨晴若入了您的眼,得您喜欢,并非好事。”
谢润之原以为这话出口,母亲定会知晓他的难处。
谁知,谢老太太一听这话,反倒说话更是夹枪带棒道:“没想到我这瞎了眼的老婆子,也能左右咱们谢侍郎的想法?”
谢润之一噎,继而听到谢老太太冷冷开口。
“大周一向以孝治天下。“
“我是你母亲,难道如今连与谁交好的权利都没有吗?”
“我愿意与谁来往,与你谢侍郎并无半分关系!”
谢润之与谢老太太母子多年,对谢老太太的性子是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母亲这是钻进牛角尖里,只怕说不通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而道:“好!”
“好!”
“您说的极是,都是儿子的错!”
“以后您想去哪去哪,想与谁交好就与谁交好,儿子绝不拦着,好不好?”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亲自为谢老太太盛了碗汤,继而才道:“天大地大,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
“这饭菜都快冷了。”
“不如咱们先吃饭?”
谢老太太听他这样说,脸色这才好看而已
谢润之陪谢老太太吃完饭,又在谢老太太跟前认错,直说先前吩咐门房拦着不叫范雨晴进来都是他的不是,还望谢老太太看在故去父亲的份上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谢老太太听到这话,微微叹了口气,摸上谢润之的脸道:“润之啊!”
“我知道你很难。”
“从寒门之子升至如今的侍郎之位。”
“纵然你在我跟前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但我也知道你一路至此很是艰难。”
“我不求你高官厚禄,只求你无愧于心啊!”
谢润之自听得懂这番话的弦外之音,但如今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他直道:“母亲。”
“时候不早了。”
“我还有公务在身,只怕不能陪您说话了。”
话毕,他更是丝毫不给谢老太太继续说话的机会,吩咐谢老太太身侧的婆子好好照顾着,转身就走了。
谢老太太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什么都没说,只长长叹了口气。
谢润之去了书房,便叫过来方才传话的那婆子,认真叮嘱了几句。
“……如今母亲犯了浑,不管好话赖话都听不进去。”
“你们闲来没事,多在母亲跟前说上一说宋明远与陈大海交好的事情。”
“以母亲的性子,想着那位范姑娘与宋明远交好,只怕对她也不会喜欢的。”
那婆子连忙应下。
可谢润之不知道的是。
相由心生。
谢老太太虽说眼睛瞎了,但她的耳朵、她的心,就像眼睛似的,那都是成了精的。
谢老太太阅人无数,能‘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就算那范雨晴与宋明远交好,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心里却是有一杆秤的。
翌日一早。
范雨晴便准备了当日谢老太太未能吃上的鱼糕,亲自送上门来。
此前谢润之已与府中众人交代过,这范雨晴若是再来,谁都不能再拦着。
故而范雨晴再次登门,不仅没有受到阻拦,更见那门房不仅换了个人,更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她心中只觉自己的努力并未白费,很快就被人引到了正院。
范雨晴请安后,当即就捧着自己亲手所做的鱼糕上前,笑道:“……老太太。”
“您尝尝看这鱼糕味道如何。”
这鱼糕她用食盒装着,食盒里铺着棉絮保温,如今正是温热。
谢老太太身边的婆子连忙盛了了一碗温热的鱼糕递了上去。
范雨晴笑道:“您尝尝看。”
“您若是喜欢,下次我再做了送来给您尝尝。”
谢老太太略尝了一口,就连连点头。
“是我从前在老家吃的那个味儿!”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会做这些东西!”
“从前我便记得,这做鱼糕颇为繁琐,可见你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鱼糕,顾名思义就是用鱼肉做成的鱼糜。
做鱼糕的法子虽说不难,但若是一不小心,鱼糕里就会混进细小的鱼刺。
但谢老太太连吃两三口,却是一根小鱼刺都没吃到,只觉范雨晴果然没少花心思。
一碗鱼糕。
她很快就吃的一干二净。
继而她更是道:“至于先前之事,我还要与范姑娘赔不是。”
“这等事,从前我不管是知情也好,还是不知情也罢,皆是谢家做的不对。”
“昨日我已狠狠训斥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还望范姑娘莫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随着她这话说完,她身边就有个婆子捧上来一份礼物。
她并未叫人准备些金银绸缎,而是叫人准备了一串琉璃珠子。
如今琉璃虽不算稀罕东西,但像这样成色极好的琉璃,却是有钱都难以买到的。
谢老太太当即就笑道:“这东西,是我过寿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送的。”
“人人都说这串琉璃珠子的成色极好,很是漂亮。”
“可我年纪大了不说,又瞎了眼,这琉璃珠子再好看,我也看不见了。”
“将这样好看的琉璃珠子留在我这儿,实在是浪费了。”
“正好今日送给你……”
她摸索着握住范雨晴的一只手,将这串琉璃珠子塞到范雨晴手中后。
她更是拍了拍范雨晴的手,含笑道:“长者赐,不可辞。”
“你将这东西收下。”
“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不少。”
范雨晴从前虽未收过这样珍贵的礼物。
但她没吃过猪肉,却也是见过猪跑的。
如今她见这串琉璃珠子成色极好,估摸着这样的好东西少说也要价值千两银子之上的,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她转而一想,到底还是将这东西收了下来。
“既然老太太您这样说,那我若再三推辞,倒显得有些见外了。”
“长者赐虽不可辞,但咱们做晚辈的,若以后尽心尽力送些小吃食或零嘴过来,也望您莫要推辞。”
“好!好!你放心好了,我这老婆子定然不会推辞的。”谢老太太拍拍范雨晴的手,笑着道,“如今我是闲得发慌,你多过来陪我说说话,我只有欢迎的份儿。”
谢老太太从前就因范雨晴敢作敢当,本就对她心生好感,如今更是将范雨晴留下来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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