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
宋明远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他深知同陈大海这等人打交道,得小心再小心。
顿时,他脸上就露出欣喜之色来。
他郑重谢过陈大海后,这才离开。
和从前每一次一样,宋明远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松鹤堂给陆老夫人请安。
毕竟因他投靠陈大海之事,陆老夫人很是不高兴,于情于理他都该走这一趟。
谁知宋明远刚行至松鹤堂大门口。
黄嬷嬷就匆匆迎了出来。
“二爷。”
“您来的真不是时候。”
“老夫人方才已经歇下了。”
“这么早祖母就已歇下了吗?祖母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宋明远一向聪明,当即就连忙问道。
“不是。”黄嬷嬷对上一脸关切的宋明远,忙解释道,“这两日天气冷得厉害,老夫人夜里睡得不大踏实,所以就睡得早些了。”
说着,她更是笑道:“还请二爷放心,老夫人身子一切都好。”
如今她可是说谎话不打草稿。
当然,这也并非她的本意,而是陆老夫人特意吩咐的。
甚至在宋明远即将过来之前,陆老夫人已命人在松鹤堂上下都熏了一遍熏香,就是怕聪明过人的宋明远查出些不对来。
黄嬷嬷见宋明远并未接话,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瞧出端倪,忍不住道:“二爷。”
“外头天冷,您就先回去吧,小心将身子冻坏了。”
话毕,她便转身匆匆进去了。
宋明远在松鹤堂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转身离开。
纵然他聪明过人,却也不是天上的神仙。
若无人告诉他,他哪里能知道陆老夫人生病了?
至于黄嬷嬷方才说陆老夫人没睡好,他则是以为陆老夫人这是不高兴呢。
但没办法。
开弓没有回头箭。
宋明远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出戏演下去,只盼着这出戏能早日收场。
倒是黄嬷嬷看似假装走了进去,实则偷偷躲在廊下。
她见宋明远走远,这才长舒一口气,匆匆往里间走去。
陆老夫人如今已得太医诊脉,虽说并未继续发热、说胡话,但脸色却还是憔悴了不少。
她一开口就道:“二哥儿是回去了?”
“可相信了你的话?”
“老夫人您放心,二爷已经回去了。”黄嬷嬷见着陆老夫人这模样,心里是颇为担心,人人都说陆老夫人享福,养了个争气的儿子,有个有出息的孙子,可在她看来,这陆老夫人还比不上乡野妇人自在,“老夫人,奴婢不懂,这事您为何要瞒着二爷?”
顿了顿,他更是低声道:“如今侯府上下都是二爷的人。”
“侯府上下,大小之事都是二爷说了算。”
“您生病这事,只怕也瞒不了几日的。”
“更别说吉祥和如意那边,只怕更是瞒不住的……”
陆老夫人却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能瞒一日是一日。”
“能瞒两日是两日。”
“能瞒几天,那就瞒几天吧。”
黄嬷嬷欲言又止。
她想了又想,到底还是长叹一口气道:“老夫人。”
“奴婢不懂。您既然不喜欢二爷与陈大海来往过密,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再劝劝二爷?”
“二爷一向孝顺,知道您病了,兴许会答应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
陆老夫人那不悦的眼神就扫了过去,更是厉声道:“黄嬷嬷,以后这等话莫要说了。”
“若是以后你再敢胡言乱语,甚至跑到二哥儿跟前说什么,就莫要怪我顾多年的情分。”
黄嬷嬷还是第一次见陆老夫人如此模样,当即是跪地连连认错。
“是!”
“是!奴婢失言了。”
“奴婢以后再不敢说这样的话……”
“好了,你起来吧。”陆老夫人看向她,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也没有坏心,你到底跟着我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我还是清楚的。”
她自然知道黄嬷嬷是为了她、为了定西侯府着想。
若不然,她早就下令将黄嬷嬷赶出去了。
黄嬷嬷连忙站了起来,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毕竟是多年主仆。
陆老夫人哪里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叹了口气,才开口道:“你可是不明白,我为何要瞒着二哥儿?”
“我若此时要挟二哥儿,这二哥儿不说与陈大海划清界限,想来也会收敛不少。”
“是啊。”黄嬷嬷点点头,满脸愁色道,“奴婢从前常听侯爷说,如今的章首辅是一手遮天。二爷与陈大海走得太近,只怕会牵连整个侯府。”
虽说她一向觉得宋明远这孩子不错,却也仅限于‘不错’而已。
比起宋明远,她更偏爱从小在陆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宋文远,更是怕宋明远牵连整个定西侯府。
陆老夫人听她说起这话,缓缓道:“纵然二哥儿没说,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入身朝堂之后,烦心事一桩接一桩。”
“黄嬷嬷你想啊,从前老大得先帝重用时,整日回府后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
“如今朝中的局势,比起当年不知凶险多少。”
“可你听过二哥骂人吗?”
“他不仅没骂过人,甚至连句抱怨的话都没说。”
“这孩子从小到大过得已经够苦了,纵然他年纪轻轻就六元及第,但那些书是他一本一本背下来的,那些文章还是他一篇一篇写出来的,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我不能帮他什么也就算了,如今怎能在这个时候还给他添乱?”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拿我的身子要挟他?”
“这孩子一向有主意,便是我这样做,只怕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人年纪大了,就像成了精的老神仙,看人看事准得很。
黄嬷嬷还想再劝几句。
可她下一刻却又听到陆老夫人道:“既然如今这般局面已无法改变,我又何必要让他替我担心?”
……
宋明远对这些事浑然不知。
他很快去了西跨院与秦姨娘辞行。
秦姨娘自然是眼泪簌簌,苦口婆心劝了又劝。
但宋明远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劝慰秦姨娘几句,便回去歇下了。
宋明远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曾想这些日子正因他想的太多、用脑过度,整个人一沾到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宋明远依旧是起了个大早。
上马车时,他更是察觉不管吉祥也好,还是如意也罢,似乎都藏着心事。
特别是如意,他不比吉祥从小在定西侯府长大,向来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
宋明远上了马车,就看向如意道:“如意。”
“府之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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