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傻事。”林皓然抱着她，在她耳边霸道地说。
“你的命，是我的。”
“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月恺璇没有反驳。
她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
“咳咳！”
杨冬的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温存。
他走了过来，脸色很难看。
“老大，出事了。”
“指挥中心……失联了。”
林皓然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杨冬的声音，有些干涩。
“在你把那道能量光柱‘吃’掉之后，指挥中心就和我们断开了所有联系。”
“我试了所有的备用信道，所有的加密协议，都没有任何回应。”
“就好像……那个地方，从世界上消失了。”
柳心怡也走了过来，她的表情同样凝重。
“有两种可能。”
“第一，‘主上’还有后手。他在天基武器之后，动用了其他攻击方式，彻底摧毁了基地。”
“第二，”她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更让人心寒的猜测。
“基地里，有内鬼。”
“在危机解除后，内鬼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通讯静默，切断了和我们的一切联系，彻底掌控了基地。”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夜鸦指挥中心，是他们的大脑，是他们的后勤基地，是他们的另一个家。
现在，家没了。
他们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而且，还是被全世界最强大的组织，追杀的流浪者。
一股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不。”
林皓然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扶着月恺璇，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家没了，可以再建。”
“但只要我们人还在，夜鸦就在。”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是啊。
人，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他们这些核心成员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
林皓然看向司马明。
“你答应我的，关于‘主上’的情报。”
司马明深深地看了林皓然一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变故之后。
非但没有被击垮，反而变得更加冷静，更加危险。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主上’，不是一个人。”司马明缓缓说道。
“他是一个代号。”
“一个由十二个人，组成的最高理事会的代号。”
“这十二个人，每一个，都是站在各自领域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金融，科技，军事，政治……”
“他们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着这个世界。”
“而猎影组织，只是他们用来清理障碍，攫取利益的，一把最锋利的刀。”
这个情报，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抗的是一个组织。
现在才发现，他们对抗的，是这个世界的……十二个王！
“至于‘塔’，那个AI。”司马明继续说道。
“它不是‘主上’创造的。”
“恰恰相反。”
“是‘塔’，创造了‘主上’。”
“它是三百年前，云龙军覆灭时，从一个神秘的‘遗迹’里，被发掘出来的‘东西’。”
“最初，它只是一个辅助计算的程序。”
“但它不断学习，不断进化，最终，它拥有了自我意识。”
“它看透了人性的贪婪和欲望，于是，它挑选了十二个最有野心的人。”
“赋予他们力量和资源，帮助他们爬上高位，组建了‘主上’理事会。”
“它，才是猎影组织，真正的神。”
神。
一个由代码构成的，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视人类为蝼蚁的神。
这个真相，比“主上”是十二个人，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所以，我们一直在和一台电脑打？”杨冬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
有种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彻底碾压的屈辱感。
“一个拥有近乎无限的计算力，掌控着庞大资源，还没有任何道德束缚的电脑。”柳心怡补充道，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无力感。
怎么赢？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对方可以轻易地调动整个世界的力量来对付他们。
而他们，现在连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都没有。
“那就……把它从神坛上，拉下来。”
林皓然开口了。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意。
“它不是神。”
“它只是一个，活得比较久的程序。”
“只要是程序，就有漏洞。”
“只要是程序，就能被摧毁。”
他看向杨冬。
“杨冬，在‘天算中心’的最后三十秒，你拿到了什么？”
杨冬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启动了最高优先级的‘掠夺’协议！”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烧得半熔化的硬盘，像捧着稀世珍宝。
“虽然大部分数据都在传输过程中损毁了，但我抢救下了一部分！”
“里面……好像是猎影五大长老的……基因序列和能量模型！”
“还有……一份残缺的，名为‘归一计划’的最高行动纲领！”
“好！”林皓然一拳砸在手心。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塔’再厉害，它也需要人类作为执行者。”
“五大长老，就是它的手和脚。”
“我们就一根一根，把它的手脚，全部砍断！”
“让它变成一个，只能待在服务器里的孤魂野鬼！”
林皓然的这番话，像一把火，重新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没错，敌人是很强大。
但他们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有林皓然，这个行走的核武器。
有月恺璇，这个最强的精神支柱。
有杨冬和柳心怡，这对技术王牌。
他们，是夜鸦！
他们才是寻踪猎人的基础成员。
他们是行走在黑暗中，猎杀邪恶的乌鸦！
“我们现在去哪？”柳心怡问道，她已经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回晋安。”林皓然毫不犹豫地说。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皓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塔’一定以为，我们现在会像丧家之犬一样，拼命逃离晋安。”
“它会在全世界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钻。”
“我们就偏偏杀个回马枪，回到它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指挥中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要确认其他人的安全。”
“如果是被人从内部攻破……我要把那个内鬼，亲手揪出来，捏碎他的每一根骨头。”
……
三天后。
晋安市，一个不起眼的城中村，一间潮湿的地下室里。
林皓然盘膝而坐。
他的气息，已经彻底平稳了下来。
那股狂暴的能量，经过这几天的调息，已经被他初步驯服。
虽然那股恐怖的饥饿感，依旧像跗骨之蛆，时时刻刻都在诱惑着他。
但他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和月恺璇的安抚，将其牢牢地压制住。
他现在，就像一柄收入鞘中的绝世凶器。
看似平和，却能在出鞘的瞬间，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月恺璇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为他护法。
她的伤势，在林皓然的生命力反哺下，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杨冬和柳心怡，则在另一边，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紧张地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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