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恺璇看着林皓然。
他不再是那个，被力量所困扰的迷茫少年了。
他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为一个真正能够驾驭这股力量的，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相信你。”月恺璇微笑着说。
她的笑容，如同黑夜中绽放的昙花，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林皓然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一动，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谢谢你。”他由衷地说。
“一直陪在我身边。”
月恺璇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她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两人就这样，在夜风中，静静地对视着。
没有过多的言语，但彼此的心意，却早已通过那条灵魂的纽带，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直到，实验室里传来了杨冬的一声惊呼。
“快来看！这东西……有点不对劲！”
林皓然和月恺璇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走了进去。
实验室里，杨冬和柳心怡正围着一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多面体水晶。
那正是，从“匠”的大脑中取出的核心存储芯片。
“怎么了？”林皓然问。
“这东西，有‘生命’。”杨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刚才尝试用常规的数据接口去读取它，但我的所有指令都被它‘吃’掉了。”
“就像，一个黑洞。”
柳心怡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检测到，这块芯片内部存在着一个极其复杂的，自我循环的逻辑闭环。”
“它在用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超高速的自我加密。”
“每秒钟，密钥都会更换数十亿次。”
“而且每一次更换，都是基于上一次的结果，进行非线性的衍生。”
“这已经不是，我们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加密技术了。”
“这更像是一种……‘思维’。”
林皓然皱起了眉头。
他能理解他们话里的意思。
“匠”，那个将自己完全改造成机械的疯子，竟然在他死后，还留下了一个如此棘手的难题。
这个芯片，就像是“匠”的“大脑”的延续。
一个活着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数据生命体。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强行破解它？”林皓然问。
“理论上是这样。”杨冬摇了摇头。
“除非，我们能拥有一台，运算速度超过它的超级计算机。”
“但这不可能。”
“‘匠’的‘神之大脑’，其算力已经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至少一百年。”
“那怎么办？”柳心怡有些焦急。
这个芯片里，很可能隐藏着，关于“归一计划”和猎影组织其他长老的关键信息。
如果无法破解，那他们这次的牺牲，就等于白费了。
林皓然没有说话。
他走到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蓝色水晶前。
他伸出手，缓缓地，向着它靠近。
“小心！”月恺璇提醒道。
她能感觉到，那块水晶中，散发着一股冰冷而又混乱的精神能量。
那是“匠”残存的，扭曲的意识。
林皓然的手，停在了距离水晶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他闭上了眼睛。
将自己的心神，沉入了体内。
他没有去调动那股狂暴的“獠牙”之力。
而是去回忆。
回忆在战斗的最后，他用“审判之拳”，击中“匠”的本体时，所感受到的一切。
他感受到了，“匠”的疯狂，他的偏执，他的冷酷。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丝，隐藏在这一切之下的，最深沉的，最纯粹的……
悲伤。
那是一个男人，在失去妻子和女儿后，最绝望的哀嚎。
那是一个天才科学家，在面对自己无能为力时，最痛苦的自责。
那份悲伤，才是构成“匠”这个存在的，最核心的“源代码”。
他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扭曲，都源于此。
林皓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知道了。”
他转头对杨冬说：“不要用‘暴力’去破解它。”
“试着，去‘理解’它。”
“理解？”杨冬一愣。
“这东西就是一个数据黑洞，怎么理解？”
“用‘情感’。”林皓然说。
“它的加密方式，不是基于逻辑，而是基于情感。”
“它的‘密钥’，不是一串代码，而是一段记忆。”
林皓然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掌，轻轻地贴在了那块冰冷的蓝色水晶上。
“连接我的脑波。”
“让我，来跟他‘谈谈’。”
“你疯了？！”
杨冬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这东西里面是‘匠’的残存意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把自己的脑波接进去，万一被他污染了怎么办？”
柳心怡也表示反对：“太危险了，皓然！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她们的担心不无道理。
精神层面的交锋，远比物理层面的战斗更加凶险。
稍有不慎，林皓然就可能被“匠”那扭曲的思维同化，变成另一个疯子。
“我必须这么做。”
林皓然的态度，却异常坚决。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看着杨冬，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我相信你，能在我出问题之前，切断连接。”
他又看向月恺璇。
“我也相信你，能在我迷失的时候，把我拉回来。”
月恺璇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
她知道，林皓然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没人能改变。
而且，她也相信他。
相信这个，一次又一次，创造了奇迹的男人。
“我陪你一起。”月恺璇说。
她伸出手，将自己的手覆在了林皓然的手背上。
“如果，你要进入那个疯子的世界。”
“那我就陪你一起，把那个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林皓然看着她，笑了。
有她在，他便无所畏惧。
杨冬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又看了看柳心怡。
柳心怡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杨冬叹了口气，妥协了。
“你们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疯狂，谁叫我们是一个团队呢。”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迅速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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