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十分钟后。
一座石屋出现在几人眼帘。
城外人为了躲避转化者，会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建造坚固的避难所。
就比如眼前的石屋。
说是屋，实际上就是在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上开凿的洞。
洞门口用一块巨石当门。
面前这座石屋面积差不多十平米，暂时躲避还来得及。
小野当机立断“进去”
谭心已经跑不动了，他也是强弩之末。
眼下只能期望对方发现不了。
“进去进去”
来不及多想，小野率先进入屋内。
狭小的房间密不透风，让他稍微心安。
“花五姐··你能走吗？我背不动了”
走到门口，谭心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后者一脚将其踹进房子。
“花五，快进来，关门”
小野端起喷子，警惕的提醒。
“呜呜呜”
恰在此刻。
遮住月光的乌云散去。
一道明亮的月光洒在她脸上。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小野心底升起。
“花五··”
后者淡淡回头看去，追兵已经快到眼前。
“快进来，石屋··能扛一会···”
小野不知道怎么安慰众人，沉声道“我来守门”
“啊···”
花五张了张嘴，发出低沉的声音，同时伸手示意他别动。
随即缓缓脱下脸上的口罩。
露出那张略显青涩的脸。
“你踏马想干嘛？”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小野急了。
花五没有进屋，披着月光温柔的站在门口。
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追兵，又看了看已经不能动弹的谭心和小野。
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
笑的很好看，
她是三姐妹唯一有酒窝的。
这一笑，小野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想干什么。
“雷子拿钱卖命”花五用手语说道“我拿了你的钱，就要保你不死”
“姐姐说，当了雷子这辈子注定为老板死”
雷子。
说白了就是一群拿钱的亡命徒。
有人拿钱不办事，有人拿钱还杀老板。
但··也有人坚守着雷子的规矩。
拿了钱，命就是老板的。
很显然花五是后者，虽是女儿身却也有男儿的豪迈。
“你踏马快进来，老子不需要你卖命”小野急了。
起身想要将对方拉进石屋。
后者一挥手，一股无形的气将他吹倒。
“雷子命贱，谢谢老板把我们当人”
“谢谢你··请我吃火锅，好好吃”
“你的肉··其实是我偷吃的”
她的手语很快。
快到泪水模糊了谭心的视野，
快到小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她还是个青涩的女孩子。
这个狗R的世道生生把她逼成了卖命鬼。
“在那里··踏马的，总算找到了”
远处，无数手电筒亮起。
钟家的人马终究是来了。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把四人撕碎。
花五决绝的回头，扶着石头的手上满是血迹。
“老板，你是我见过··唯一把我们当朋友的老板，谢谢”
花五果断的从腰间抽出匕首，背着月光深深对着小野鞠躬做最后的告别“我没死之前··没人能进来”
“如果你活下来了，请··看在我为你而死，好好对我姐姐”
“我们是没人要的孩子··姐姐不容易”
花五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她胸口被小韬偷袭贯穿，鲜血染红了门口的雪地。
随着石头缓缓关闭。
那张稚嫩的脸一点点消失在小野的视线中。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着朋友赴死。
“对不起，老板，我··保护不好你”花五最后指了指头顶“我会保佑你的”
“砰”
石门彻底封死。
追兵正好赶到。
上百人瞬间围住石门，领头的汉子凝视着花五漂亮的脸蛋“哟，这么好看的妹子··这么杀死太可惜了吧？”
“嘿嘿，先把里面的人弄死，这个妞我们带回城”
“好主意，哈哈哈”
男人们下流的笑声在旷野回荡。
后者面无表情的背靠着石门，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小镜子。
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嫣然一笑。
···
“杀”
“曹尼玛，一起上”
“开枪，开枪”
门外的喊杀声已经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钟家马仔们从一开始的气势汹汹变成了惊恐的嘶吼。
浓烈的血腥味顺着石门缝隙飘进石屋。
石屋内鸦雀无声。
漆黑的空间是最好的伪装。
小野双目赤红，泪水一滴滴落下。
昨天他们还聚在一起吃着火锅。
昨天他还在开玩笑说以后给三姐妹找个好人家。
今天却要天人永隔。
“卡擦”
“卡擦”
石门后。
谭心一言不发的给自己的枪装着子弹。
只有偶尔的抽泣出卖了他。
“曹尼玛，曹尼玛”
“哗”
子弹因为手抖散落一地。
谭心一把将枪扔开，无声的靠在石门上抽泣起来。
门外是震耳欲聋的厮杀。
门内是无助的哭泣。
这是谭心蜕变的开始。
让他从一个欺软怕硬的富家子蜕变成后世的第一枪手。
“野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谭心颤抖的问。
这一刻··好像死亡不再那么可怕。
他宁愿被外面的人砍死也不想躲在这里。
“出去干什么？送死？”小野冷漠的声音响起。
明明衣襟早已经被泪水打湿，依旧故作平静的说道“要报仇··你就得活着”
“记住今天的感受··保住命，花五才不算白死”
“那··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不知道”小野深吸一口气，愤怒的一拳砸在石壁上“今天老子不死··我要城门口挂满钟家尸”
说出这番话后，他仿佛想通了什么。
从口袋摸出电话，拨通了那个这辈子都不想打的电话。
“叮叮叮”
小野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许久之后。
一个慵懒的中年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我家小鱼饵吗？”
“我··被干了”小野咬着牙，一字一句开口“可能要挂了”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沉默了。
电话中只有花五的厮杀声。
许久后，中年人声音明显变得冷漠“偷人家老婆了还是脱人女儿裤子了？”
“叔··杀我的是··钟家”
两叔侄的谈话牛头不对马嘴。
但小野却松了口气。
“钟家？一听就是大家族，我去给你收尸··他们不会砍我吧？”电话那头的男人一本正经的问。
“叔，对不起，我输了”小野只有在男人年前才能像个孩子。
“人家一家子干你一个，输了不丢人”男人话锋一转“不过，人家有爹，你就没有大人了？”
“呵呵，太久没回去了，有的人已经忘记我老九会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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