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刺骨的冰冷从大理石地面传来,短暂地压制住了江掠体内那焚烧一切的灼热。
他从短暂的昏迷中被痛醒。
意识像是沉在沸水锅底的石子,每一次试图浮起,都会被更狂暴的热浪狠狠拍下。
整个世界,是一片扭曲的血红。
“吼……”
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双手在光滑的地面上胡乱抓挠,指甲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无法支撑他沉重如铅的身体。
不行。
还不够冷。
那股源自“乱神香”的毁灭性能量,已经彻底失控,像一头被囚禁在牢笼里的洪荒巨兽,正疯狂地撕咬着他经脉的每一寸壁垒。
再这样下去,不出十个呼吸,他就会从内到外,被自己活活烧成一捧焦炭。
必须前进。
找到一个更冷,更安静的地方。
这个念头,是他混乱脑海中唯一的执念。
他用额头抵着地面,双臂肌肉虬结,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拖动着自己的身体,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留下一道浅浅的、带着焦糊气味的汗痕。
一寸。
又一寸。
视线越来越模糊,力气在飞速流逝。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彻底沉入这片无边火海时。
胸口处,那枚贴身放置的古朴玉佩,毫无征兆地,陡然升温!
那并非灼热,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润暖意,如同一盏在无尽黑暗中骤然点亮的引魂灯,瞬间穿透了他所有的混乱与痛苦,直抵他灵魂的最深处。
这股暖意,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牵引。
它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只是蛮横地,为他指明了一个方向。
去那里!
江掠那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起一点微光。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不再思考,不再判断,完全遵从着这股源自本能的指引,手脚并用,朝着那个方向,疯狂地爬去。
转过一个拐角。
一扇厚重的,透着金属质感的房门,出现在他血红的视野尽头。
门牌上,那鎏金的艺术字体,在他扭曲的视线中不断晃动、重叠。
“9……0……9……”
最终,定格成了他记忆中,代表着地下避难所安全出口的编号。
“606”。
“出……出口……”
他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
“冰冷……安静……”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执念,在这一刻,尽数汇聚在了这扇门上。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双腿颤抖,却坚定地摆出了一个冲击的姿势。
腰背如弓。
筋骨齐鸣。
然后,他用自己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那不屈的意志,狠狠地撞了上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足以抵御宗师全力一击的特制门锁,在“乱神香”催发出的、最原始最野蛮的巨力下,内部的精密构件瞬间崩断、碎裂!
房门应声而开。
江掠一头栽了进去,跌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之中。
走廊的另一端。
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壮汉,从一处消防通道后闪出身影。
他们是林家豢养的武道高手,奉命在此地“收尾”。
听到那声巨响,其中一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进去了。”
另一人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轻蔑。
“少主真是高明,算准了这废物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特意在这给他备了个‘好去处’。”
“走吧,把门锁死,天亮前,他就会把自己活活耗成一滩烂泥。”
其中一人快步上前,来到那扇被撞开的总统套房门前。
他没有丝毫怀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特制电子卡,在门禁系统上一刷。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咬合的声响。
总统套房的门禁系统被从外部彻底锁死,断绝了任何从内部开启的可能。
瓮中捉鳖之计,完美落幕。
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瓮,是那个关押着瑶光圣女的绝地。
而鳖,是那头即将与圣女共处一室的,混沌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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