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第六天
这三天下来,周末可没睡到个安稳觉,他顶着浓密的黑眼圈又查看起昨晚的监控录像。
前几天是手机飞起来了,昨晚倒好,整张床靠近墙壁的那一侧床脚,竟然缓缓地、无声地抬离了地面,然后重重落下,关键这都没有吵醒他。
这几天怪事频发,他甚至在所有门口都留下了大面积的面粉,试图找到是有人入侵的痕迹,不过这个谨慎的嫌疑人怎么都没有留下一丁点线索。
他习惯用手机记录日常开支,但发现备忘录里好几个关键数字被篡改了,比如工资数额后面被多加了一个零,而房租金额则被改成了诡异的“44.4”元。他确信自己没有误触。
夜深人静时,卧室与邻居共享的墙壁内部,传来一阵阵细微但清晰的抓挠声,像是指甲在不停刮擦水泥和砖块,声音时断时续,位置还会移动。
在极度安静时,他关闭所有音源的手机听筒或笔记本电脑音箱里,会偶尔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收音机调频不准时的白噪音,那噪音中,似乎夹杂着模糊不清的低声絮语。
还有在手机里一张前几天拍摄的、记录房间杂乱状况的照片,在回看时发现,在堆满杂物的角落阴影里,多出了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形的暗影,而那位置他确信当时空无一物。
当天下班,他又路过了遇到云霄的那个路口,不过没人。
他在随身的挎包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那张黑色卡片。
看着上面“云霄”的名字和手写的号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卡片边缘那暗银色的蝎尾纹路。
那个神棍要是收自己多于1000块,就不谈了,他心里想。
他拿起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那个手写的电话号码。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嘟——嘟——”声。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谁啊?”
一个略显慵懒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年轻男声传来。
“是云霄吗?”
电话那头有鼠标和键盘的声音,背景声嘈杂,听着像是网吧。
云霄应着,但注意力显然不在这边,声音提高了八度对着背景喊:“是我,哎哟!怎么有人呢?!你们在玩什么!快拉我快拉我!等我一下!妈的废物队友!”
“额,我是那天晚上的你给我算命的,周末,你还记得吗?”
“周末那天,周末我没有出摊啊。”
“我是说我叫周末。”
“噢噢噢噢!想起来了,周末兄弟!就那个印堂发黑,搬了新家的!怎么了,你需要帮忙了?”电话那头传来恍然大悟的长音,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似乎他终于操作完了游戏角色。
他的语气瞬间切换,带上了一种业务熟练的热情,接着,电话里的背景噪音迅速减弱,传来脚步声和关门声,像是他拿着手机走出了网吧,环境顿时清净了不少。
“什么情况,周末兄弟?”
周末深吸一口气,感觉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荒谬:“我房间……闹鬼?”
“闹鬼?哪种?女鬼还是男鬼?”云霄问得干脆利落,像是在问猪肉肥瘦。
“……这还有区别?”周末懵了。
“有啊,”云霄的语气理所当然,“女鬼一般怨气重些,执念深,要棘手一点,价格自然也要高些。”他毫不避讳地谈钱。
“我……感觉是女的吧,没见过。”周末回想了一下那声呼唤和模糊的白影。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闹鬼?”
“就家里有些怪动静。”周末不想在电话里细说床飘起来和手机备忘录被改的事,怕对方直接坐地起价或者把他当疯子。
“成,那我们见面说吧,你在哪儿?”云霄倒也爽快。
周末报出了自己那栋老破楼的地址。
“行,等着,马上到。”
电话挂断。周末看着手机,心里有点打鼓,让一个刚从网吧出来的“高人”来驱鬼,这画面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然而,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一阵小电驴刹车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周末没有回家,默默的等待着,只见云霄正把他那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粉色小电驴歪歪扭扭地停在楼门口。
他今天没戴那副太子镜,露出了完整的脸,依旧是冷白皮,尖下巴,耳钉在路下闪了一下。
身上换了件宽松的黑色卫衣,背后印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骷髅头图案,下身是破洞牛仔裤和一双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限量版球鞋。
他利落地拔掉钥匙,冲着他扬了扬下巴,露出一口白牙,算是打过招呼。
周末:“……”
周末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这一千块钱,怕是真要打水漂了。
云霄凑近,“周末兄弟,哇你黑眼圈好重。”
“就是因为那些怪事。”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不都来了吗?放心放心!”云霄发出一阵爽朗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笑声,拍了拍周末的肩膀背着手,“带我进屋,然后你自己下楼。”
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等到了504的门口,看着周末打开门。
“行了,情况我大致有数了。”云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对周末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吩咐感:“带我进屋看看,然后,你自己先下楼溜达会儿,至少半小时,别待在这儿妨碍我‘干活’。”
俨然一副专业人士需要清场做法事的架势。
周末看着他这副迅速进入角色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心里那“一千块打水漂”的预感更强烈了。但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行,你看吧。”周末无奈地侧身,自己则认命地拿起手机和钥匙,拖着疲惫的步伐,真的按照吩咐,下楼“溜达”去了。
门在身后关上,周末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听着里面隐约传来云霄似乎是在哼歌的声音,心里五味杂陈。
屋内的云霄忽然的洒出一把糯米,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响在客厅。
“何方厉鬼在此作祟?!”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目的是为了门外的人听清楚。
做完这套“标准”开场,他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目光随意扫视,很快落在了周末桌上放着的一盒没拆封的薯片上。他毫不客气地拿起来,拆开,掏出一片“咔嚓咔嚓”地吃起来,一边嚼一边像领导视察般在客厅里踱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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