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知好奇，道：“小雪，你想起了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找家人？”
小雪一愣，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小雪，小雪！”
沈砚知没听到回答，转头就看见小雪皱着眉头，出神的样子，有些担心，唤了几声。
小雪慌忙抬头，应声：“嗯，我在的！”
沈砚知上前牵起小雪的手，道：“想起不来就算了，你现在可不能忧思竭虑！”
小雪沉默，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雪，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自己，再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要是闲着没事情做呢，还可以给我们的孩子想想名字。”
小雪想起了孩子，幸福地点头，期待道：“小知，我的名字是你帮我想的，我们的孩子也由你来取吧！”
沈砚知想起小雪的名字，觉得这名字还真不太算是她起的，想着给两人孩子起名字，她觉得天经地义，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啊，我们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小雪突然道：“小知，我现在有了孩子，哥哥也有了。我可以跟你回家，去拜见下哥哥吗？”
沈砚知拿着茶壶的手一顿，她嗅到了熟悉的“要名分”的感觉，见小雪没明说，她也不捅破。
“阿龄，他身子不太好，我还没和他说过你的事情呢，还是算了吧。”
而且也不是她和阿龄也有孩子了，此哥哥也非彼哥哥，小雪这要是上门，不得跟拔萝卜一样，抽泥带水拔出她养了三个男人的事情。
小雪垂下头，沮丧道：“现在我们有了孩子，哥哥也有了孩子，孩子身上都有你的血，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样也还不可以说么？”
沈砚知发现小雪好像对世俗没有认知，或者说，他对常理的认知跟世俗的不同。
她解释道：“不可以的。在这个世界女子嫁了人就只可以有一个丈夫。一个女子若是如此过了，就会称之为荡妇，更有甚者会被拉出去浸猪笼。”
小雪疑惑不解，道：“可是，我有一次出门见过城西的李员外，就是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前些日子还娶了第二十房小妾的。”
小雪怕沈砚知想不起来，说的详细。
“他出门看戏，出行队伍可庞大了！”
小雪瞪圆了双眼，双手张开，给沈砚知比划起来：“这李员外左手挽着正房太太，右手挽着的是新娶的小妾。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十几房小妾。”
“小知，你说的女子过了一个丈夫，就是荡妇。那李员外的这种情况，难道是老荡夫？”
沈砚知看着小雪瞪圆双眼，惊呼的模样，还在心里感慨他可爱，他的“老荡夫”一词一出，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雪，你还真是奇思妙想啊哈哈哈——”
小雪以为沈砚知在调侃自己，抱着胸鼓着脸生气道：“小知，我又没说错！你这么厉害，那些人都要听你的，那些掌柜一个个对你那么信服，我装作你身边的小厮，跟你巡查铺子是一次比一次累，你让谢家的铺子越来越多，还有那些老板都想堵住你和你做生意。”
“你赚了那么多的钱，还布施去接济那些穷苦人家，你有能力，还有善心。”
沈砚知眉眼弯起，道：“我有这么好么？你不是也听见过，还有些人骂我奸商，黑心呢？”
“当然了。世道弱肉强食，你强他们弱，不过是顺应世道。而且那些骂你的，可是比你奸商多了，心黑着呢，我听过好些百姓骂他们家的货里掺假呢。”
小雪话里满是真情实意的仰慕与敬佩，不解道：“如你这般厉害，家里的事情，哥哥还不该听你的么？”
沈砚知笑着眼泪快出来了：“听我的呀。只是这个是两件事情。”
小雪挠了挠头，还是费解：“我的家乡好像与锦城不一样。在我们那，男子可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有了丈夫还想要养小侍也是可以的。”
“在我们那边，不拘男女，只要你有实力就够了。”
沈砚知递了杯水过去，道：“其实，不只是锦城。普天之下，都是如此，只是现在势头主导的不是我们罢了。”
“小雪看来你想起了很多吗？”
沈砚知双手合十，做祈祷状，道：“希望小雪快快想起来，可以给我说说他的家乡，我真是好奇极了。”
小雪道：“小知，这么好奇吗？”
沈砚知笑着道：“如你说那般，你的家乡真不像是个凡俗之地，这般世外仙山之地，我去不得，饱一饱耳福也是极其好的。”
“等我想起来，一定带你回家，游览我的家乡。”
小雪承诺道。
“好啊。”
“我真的不可以上门拜见哥哥吗？小知，你也说说过哥哥人很好，要不试试？”
沈砚知下意识就要应好，下一瞬又反应过来小雪说的是什么：“h……不行的。”
小雪不放弃：“我可以给哥哥保证，不会惹他生气的。哥哥身子不好，我身子健康，我可以每日向他请安奉茶，还可以在你不在的时候，帮着照顾他。”
“等以后，孩子还可以一起玩，一起长大，这样子两个孩子感情说不定还很好呢。”
沈砚知坚决：“不可以。”
“我真的不能，跟你们一起住吗？”
“我是真诚地想和你们做一家人的。”
小雪锲而不舍。
沈砚知抚额，说道：“小雪，你现在不要想这些，未来的事情，一切未可知。你现在首要的事情是照顾好自己。”
“嗯，好吧。”
小雪遗憾点头。
沈砚知陪完小雪，又处理完铺子的事情，天光大亮也随着日月运行，渐渐隐去，她回到谢府的时候，暮色渐起，一踏进家门，春荇就迎了上来。
春荇小声道：“裴公子，给您捎来一封信，您不在府上，送信的下人就想着送到少爷那边去。恰好，奴婢给碰上了，拦了下来。”
事情已经过去，春荇说这话时，想起来还有些紧张，她把信递过去。
沈砚知展信，扫了一眼，她问道：“阿荇，娘在哪里？”
“夫人，她现在应该清露阁歇息。”
清露阁。
沈砚知上门拜访裴赢，屏退了左右，裴赢正坐在榻上看书，见儿媳如此，有些奇怪，出声：“怎么神神秘秘的？”
沈砚知清了清嗓子，道：“娘，我有孩子了。就是想问您，要怎么办？”
裴赢顿了下，大喜：“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公布这个消息，好好养胎呀！”
裴赢又想起，谨慎道：“你最近和阿龄有没有……要是没有记得补全。”
谢昶龄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子，裴赢自然是对他是有母亲的情分。
只是，阿龄若真是走了，人死如灯灭，苦得还是留在这个世上的人，他的母亲和妻子。
裴赢对于儿子有过心痛还有一丝愧疚，但她和小知总要为自己打算。
沈砚知有些苦恼，不好意思地笑道：“娘，就是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可能不能在府里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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