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秦始皇那双燃烧着千年怨火的眼眸,瞬间如同最精准的探照灯,“唰”地一下,死死锁定了董福喜手里那瓶刚从箱子里掏出来的、绿得有些妖异的白花蛇草水!
龙袍下,那双虚幻却凝聚着力量的手指关节,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咔”摩擦声,仿佛在极力克制着立刻扑上去抢夺的冲动。
“这……这就是徐福那奸贼,为朕藏匿了两千余载的长生仙药?!”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渴望和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比那强!强百倍!”
董福喜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强自镇定,手忙脚乱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巧玲珑、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阴阳和谐辅助轮”。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和最稳的手势,“啪”地一声,将那辅助轮稳稳地放置在了绿瓶盖的正中央!
奇迹发生了!
那枚银色的、刻满玄奥符文的陀螺,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无需任何外力,瞬间开始高速旋转!它转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在昏暗的光线下拖曳出一圈朦胧的银色光带。更神奇的是,随着陀螺的旋转,一层柔和而稳定的淡蓝色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将瓶身和瓶盖完全笼罩其中。这奇异的蓝光,幽幽地映照在秦始皇那张因激动和怀疑而扭曲的脸上,将他原本就青灰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诡异,如同刚从古墓中爬出的青铜僵尸。
秦始皇的呼吸骤然停止了!他那双深邃如渊、阅尽沧桑的眼眸,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那疯狂旋转的银色陀螺,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旋转轨迹都刻入灵魂深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那陀螺旋转发出的细微“嗡嗡”声,在狂风的间隙里清晰可闻。
他那虚幻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触碰那散发着神秘蓝光的“神物”。
“嘿!老秦头!手别乱伸!”
董盛顺的魂体如同护崽的猛禽,“嗖”地一下从侧面疾冲过来,金光一闪,精准地横亘在秦始皇的手指与旋转的陀螺之间!他那两颗标志性的大金牙,在蓝光的映衬下,几乎要贴到陀螺的边缘,闪烁着贪婪又警惕的光芒,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这玩意儿!地府特供!高科技!金贵着呢!999功德积分才能耍一次!摸坏了?嘿嘿,把你那阿房宫的地基挖出来都赔不起!懂不懂规矩?!”
“放肆!”
秦始皇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帝王威严岂容小鬼挑衅?!他身上的玄黑龙袍无风自动,如同充了气的风帆般猛地鼓胀起来!
一股比山顶寒风更加刺骨、带着千年怨毒和帝王暴怒的阴冷气流,如同无形的巨蟒,卷起地上散落的冰雹碎石,“呼”地一声,狂暴地砸向董盛顺的魂体!
然而,这足以撕裂生魂的阴风,却如同击中了虚无的空气,径直穿过了董盛顺那半透明的身体,只留下几道模糊的扭曲光影。所有的物理冲击,最终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董盛顺身后的董福喜身上!冰冷的雹子和碎石砸得董福喜“哎哟”一声,头发瞬间湿透,狼狈不堪。
“噗嗤——”
碧霞元君那威严的声音,此刻竟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笑,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又带着刺骨的嘲讽,“嬴政啊嬴政,连个小小的鬼魂都奈何不了,你这‘千古一帝’的名号,怕不是自己刻在石头上自封的吧?真是……贻笑大方!”神像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
眼看新一轮的唇枪舌剑、甚至神魔互殴就要再次爆发,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够了——!!!”
土地公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之大,竟短暂地压过了呼啸的狂风!在所有人(神、鬼)惊愕的目光中,只见他那只胖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探进他那仿佛能装下整个小卖部的宽大袖袋里,“哗啦”一声,掏出一副东西,然后“啪”地一声,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气势,狠狠地拍在了旁边一张布满灰尘的冰凉石桌上!
那竟是一副……麻将牌!竹背象牙面的麻将牌!在昏暗的光线下,牌面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吵吵吵!吵个没完了是吧?!”
土地公叉着腰,肚子气得一鼓一鼓,像只愤怒的河豚,唾沫星子随着咆哮四处飞溅,“有这闲工夫打嘴仗,不如来点实在的!打两圈!就现在!谁赢了听谁的!输了的,乖乖闭嘴!敢不敢?!就问你俩,敢不敢?!”
这荒诞至极的提议,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浇了一盆冰水。秦始皇的残魂和碧霞元君的神像,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声、雹子落地声,以及那副麻将牌静静躺在石桌上的诡异存在感。
董福喜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乎是扑过去,将手中那瓶至关重要的白花蛇草水,连同瓶盖上还在疯狂旋转、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辅助轮,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放在了石桌的正中央!那旋转的陀螺,像一位不知疲倦、公正无私的微型裁判,在混乱的中心散发着奇异的光晕。
“陛下!您看!这水!这仙药!千真万确!”
董福喜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但充满了急切的真诚,“徐福那厮当年是骗了您,可这水,它真是临海的特产!是用现在最好的泉眼、最好的方子做的!比您当年喝的那些草根树皮汤,纯多了!也神多了!您要是不信……”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咱现在就开瓶,您亲自尝尝?是真是假,一尝便知!总好过在这打生打死,是不是?”
秦始皇那双燃烧着怨火和渴望的眼睛,终于从麻将牌上移开,再次死死地盯住了石桌中央那瓶绿幽幽的液体。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瓶身上那个蜿蜒的蛇头图案上。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几秒钟后,他那张因怨气而僵硬的脸庞,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复杂无比的笑容浮现出来,混杂着嘲弄、回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龙袍宽大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啪嗒”一声,一片陈旧发黑的竹简从褶皱里掉落在地,上面依稀可见模糊的篆字。
“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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