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书房弥漫着陈年雪茄与危机交织的气息。紫檀木案上,新加坡陈氏航运收购案的卷宗摊开如巨兽的尸骸。外公沈廷耀的蛇纹玉杖点在泛黄照片上——那是陈家祖宅正厅供奉的《妈祖巡海图》真迹。鎏金画框中的女神衣袂翩跹,但放大镜下,妈祖右手食指与中指交接处的绢本,一道细微裂痕如同闪电劈开翡翠。
“三年前苏富比评估价八千万新币,”外公的指尖划过审计报告上的“四千万”数字,“陈家用这幅画给航运公司注水,如今想连毒瘤一起塞给沈家。”他推来青铜匣,内里盛着瑞士联合银行最新密报:妈祖像已抵押套现,债务化作幽灵潜伏在待收购的“海神号”货轮资产包中。
orm突然按住卷宗一角:“陈明玥刚接管集团,她恨我悔婚。”窗外的雨敲打芭蕉叶,像无数算盘珠在滚动。
沈氏海事史料馆恒温恒湿的负三层档案库如同深海墓场。Ling的乳胶手套拂过1947年铁皮柜,抽出一册《船员职业病史汇编》。霉斑覆盖的纸页上,三十七个名字被朱砂圈出,诊断栏赫然标注:遗传性血卟啉病。
泛黄的保险单附件如毒蛇出洞:陈家将遗传病伪装成“远洋作业意外伤害”,向劳埃德保险社骗保超两千万英镑。更致命的是,当前待收购的船队中,仍有九名该家族后代船员——他们携带的致病基因将成为定时炸弹。
废弃机场控制塔三百英尺高空,陈明玥的红裙在穿堂风中翻涌如血。她指尖摩挲着柚木船模“南洋之星”——这是其祖父1951年遇难时唯一的遗物。“你以为挖出这些陈年烂账,就能逼我降价?”她将船模砸向铁栏,底座应声裂开。
“明晚和陈明玥在樟宜机场旧控制塔见。”orm递来铜钥匙时神色凝重。这位曾与orm有婚约的陈家独子,此刻正在塔顶阴影里擦拭父亲遗留的船模。“你以为挖出这些肮脏秘密,就能扳倒陈家?”陈明冷笑。
Ling将船模底座旋开,抽出一卷发黄的《船员遗属抚恤金签收簿》——沈鹤年亲笔签署的名字赫然在列。“令祖父沉船时,是我外祖父出钱安葬四百船员。”暴雨敲打着玻璃幕墙,Ling的声音穿透雷声,“现在你要让这些名字,再死一次吗?”
Ling抢在船模坠空前抓住残骸。旋开断裂的底座,一卷以油布包裹的《船员遗属抚恤金签收簿》滑落掌心。泛潮的纸页上,沈鹤年清峻的楷书签满三页,每笔款项后都按着寡妇们的手印。
“1949年台风夜,‘南洋之星’在马六甲沉没。”Ling将签收簿展开在玻璃幕墙上,“四百具尸体是我曾祖父雇潜水队打捞的,抚恤金是沈家三年橡胶利润。”雷光炸裂的瞬间,她指向签名单最后一行——-陈林氏,陈明玥曾祖母领银元三百整,指印如残梅。
陈明玥踉跄后退,下方跑道忽有飞机起降,轰鸣声吞没她的嘶喊:“他们拿命换的钱…早被陈家填进赌船了!”钢化玻璃映出她崩塌的脸,如碎裂的妈祖瓷像。
陈明手中的咖啡杯坠地碎裂,如同崩塌的航运帝国。
次日清晨沈氏谈判厅当陈氏律师团摊开收购协议时,Ling将三份档案推过桌面:
1. 龙美术馆鉴定报告:妈祖像裂缝中发现现代粘合剂;
2. 苏黎世债务转移链:画作抵押资金经开曼公司注入“海神号”;
3. 劳埃德保险追偿令:针对陈家骗保的跨国诉讼已立案;
“或者重新议价30%。”Ling指尖点在地图坐标上,“或者明日《海峡时报》头条是——‘船王遗孤的卟啉诅咒’。”
陈明玥签字的钢笔尖扎透纸背,墨迹在让利条款上晕开如沉船溢出的油污。外公的蛇纹玉杖突然轻敲地面,管家捧出沈鹤年遗留的紫檀匣。匣内金丝绒上,四百枚被海水蚀刻的银元排成妈祖宝相。
“带给你祖母。”外公声音枯涩,“沈家不欠死人的债。”
当陈明玥的游艇驶离码头时,orm在栈桥尽头展开Ling的手掌。昨夜她从船模残骸里抠出的东西,此刻在朝阳下灼灼生辉——半枚翡翠妈祖戒指,断裂处与画中裂痕严丝合缝。
“陈家祖传戒指,本该在婚礼上给我戴上。”orm将翡翠按进Ling掌心。咸腥海风中,一只木雕雨燕从他们头顶掠过,翅尖指向雾气蒸腾的雨林深处。戒面冰凉的裂痕贴着血脉跳动,如同另一颗心脏在掌中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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