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深处的水滴声突然变了调。原本清脆的滴答声混进细碎的 “嘶嘶” 声，楚嫣然的鼻尖微动，猛地按住药箱：“是五毒教的‘子午虫’，这东西只在南疆瘴气里活，怎么会出现在冰洞？”
话音未落，洞顶的冰棱突然簌簌发抖。数十条青鳞小蛇从冰缝里钻出，蛇信子在火把光下泛着猩红，落地时竟在冰面上留下冒着白烟的轨迹 —— 是淬了 “腐骨液” 的毒鳞。
“小心！” 苏清瑶的断剑划出冰弧，冰蓝色灵力将靠近的小蛇冻成冰坨。她瞥向洞壁阴影处，那里的冰面上印着串奇特的脚印，五趾间有明显的蹼痕，“是五毒教的‘水蜈步’，来人擅长水下功夫。”
墨影的刀突然劈向右侧冰柱，刀风卷起的雪雾中，露出张涂着金线的鬼脸面具。面具人手腕一翻，十数只黑蝎顺着冰柱爬下，蝎尾的毒针瞄准了正在包扎伤口的云袖。
“雕虫小技。” 楚嫣然的银针如暴雨般射出，每枚针尾都缠着晒干的艾草 —— 这是五毒教的克星。黑蝎触到艾草气息，顿时蜷缩成球，被寒月弟子的冰棱串成了糖葫芦。
“楚师妹，别来无恙？”
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张与楚嫣然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她眼角描着蛇形花钿，唇上涂着紫黑的毒液，正是药神宗分裂出去的五毒教教主，毒影仙子。她身后的二十余名弟子都披着虎皮坎肩，腰间挂着竹筒，里面隐约有虫鸣传出。
“原来是你。” 楚嫣然的毒粉囊在掌心转了个圈，“当年偷走《药经》下册，害我爹被逐出师门的，就是你吧？”
毒影仙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什么偷？那是师父偏心，明明我资质更好，却把秘典传给你这黄毛丫头。” 她的指甲突然变长，泛着青黑的光，“把秘典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否则……”
竹筒里的虫鸣突然变得尖锐，冰洞深处爬出数百只蜈蚣，每只都有手指长短，背甲上的红斑组成诡异的图案 —— 是五毒教的 “血蜈阵”，中者会被啃得只剩白骨。
钱通海的打狗棒在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丐帮弟子迅速围成圈，棒影翻飞间将毒虫挡在外面：“楚姑娘，这阵仗……”
“她不敢真放虫。” 楚嫣然突然从药箱底层抽出个蓝布卷轴，封皮上绣着药神宗的蛇杖标记，“秘典在这里，但你得告诉我，慕容绝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做他的爪牙？”
毒影仙子的目光死死盯着卷轴，喉结动了动：“胡说！我与慕容殿主只是合作，他答应我，拿到秘典就帮我灭了药神宗余孽。”
“合作？” 楚嫣然突然冷笑，声音像淬了冰，“上个月初三，你在洛阳醉春楼与他私会，他送你的那支金步摇，此刻就在你发髻上吧？” 她指着毒影仙子鬓角的金饰，那凤凰衔珠的样式，与幽冥殿贡品如出一辙，“说你是他的姘头，都算抬举你。”
“你胡说！” 毒影仙子的脸瞬间涨红，青黑的指甲掐进掌心，“那是…… 那是他暂存在我这里的！”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楚嫣然突然将卷轴扔了过去。毒影仙子下意识接住，展开的瞬间却发现里面是空白的宣纸，只在末尾画着只吐舌的癞蛤蟆 —— 那是药神宗弟子嘲笑五毒教的暗号。
“找死！”
毒影仙子的毒掌拍来的瞬间，楚嫣然早已掀翻药箱。粉末在冰洞的气流中炸开，形成团紫雾，带着曼陀罗与迷迭香的混合气味 —— 是她特制的 “醉仙烟”，比之前的粉末强十倍，吸入即晕。
“闭气！” 凌尘的浩然正气在众人头顶凝成光罩，将毒烟隔绝在外。他的剑同时出鞘，剑气劈开迎面而来的毒掌，在毒影仙子肩头划出道血痕，“清瑶，带大家走！”
苏清瑶的冰棱突然封住洞口，冰蓝色的灵力与毒烟相遇，凝成五颜六色的冰晶。墨影的刀则如影随形，刀光掠过之处，竹筒里的毒虫尽数被斩成两段，绿色的汁液溅在冰面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想跑？” 毒影仙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恼。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蜈蚣群里，那些毒虫竟瞬间长大数倍，背甲裂开，露出里面的毒囊。
“是‘血祭’！” 楚嫣然拽着云袖往后退，“这婆娘疯了，她在催毒虫自爆！”
冰洞突然剧烈摇晃，毒虫自爆的冲击波让冰柱纷纷坠落。凌尘的光罩在震动中出现裂痕，墨影的刀突然插进冰缝，硬生生撬起块丈许大的冰板：“从这里走！下面是空的！”
冰板下果然有暗河，水流湍急却足够容身。楚嫣然最后看了眼被毒烟笼罩的毒影仙子，她正发疯似的撕着头发，金步摇掉在地上，被毒虫啃成了碎片。
“她也是可怜人。” 苏清瑶的冰棱封住暗河入口时，听见毒影仙子的哭喊，“师父，我没错……”
暗河的水流带着众人向前冲，冰洞的坍塌声渐渐远去。楚嫣然靠在凌尘肩头，看着药箱里仅剩的半包毒粉，突然低声道：“她本是我师姐，当年为了争秘典，被师父废了半条胳膊，后来才投了五毒教。”
墨影的刀在水面划出涟漪，黑布下的眼睛闪了闪：“慕容绝最擅长利用这种人，她手里肯定有祭坛的地图，否则不会守在冰洞。”
钱通海突然指着前方的微光：“前面有出口！”
暗河尽头的水面映着祭坛的轮廓，巨大的石碑上刻着 “凌氏宗祠” 四个大字，在月光下泛着青光。楚嫣然将那卷假秘典扔进水里，纸页散开的瞬间，她看见毒影仙子偷偷夹在里面的小字 ——“祭坛机关在龟甲纹第三格”。
“她还是留了手。” 楚嫣然望着水面上的字迹被冲走，突然叹了口气。
远处传来幽冥殿的号角声，夹杂着五毒教的虫鸣，像在为这场迟来的清算倒计时。凌尘握紧苏清瑶的手，暗河的水流带着他们靠近祭坛，那块刻着龟甲纹的石碑下，隐约有黑影在晃动。
离结局，只剩瞬息之遥。真相，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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