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蹲下来,目光与国阳平视,“你低劣的人品以及下贱的情感,和那对假金耳钉一样让人恶心,周萍到死都在想为什么。我问她这位男朋友是谁,她没来得及说出你,人就死了。”
还以为是周萍姐姐家里人来了,孙正白被下一激灵。
一年前周萍的坟被家里找到,说是要给她配婚,免得小小年纪在地府不安生,给她找个伴。
也不知为什么,周萍家长死活要去学校为周萍开一张证明,孙正作为班长去填信息,撞见两个姐姐。
瞧见孙正的一瞬间,大姐眼睛亮起来,私底下找来,跟孙正讲了真相。
死掉的男人家里说,配婚得配大学生,学历低的不要,还要学校开证明给他们看,配完婚一起烧掉,让男人知道,自己死了也有个高学历婆娘。
没学历证明,那配婚费就得少五千,所以才有家长来学校闹证明。
大姐求孙正一起,帮忙开个假证明,把年纪改改。
农村有个说法,八字不准抓不着鬼,大姐已经把庚书上的八字悄悄改了,可没想到还要来学校开证明,两个出生日期不一样,免不得要闹。
孙正听完悄悄把证明表上的出生日期改掉,大姐就心满意足走了。
走前她说:让他们抓去吧,抓破天也抓不着平安。
孙正心中有愧,提前把周萍骨灰挖走,用一坛草灰埋回去装样子。
这事儿谁也不知道,连周萍两个姐姐也不知道。
思念是种很恐怖的武器,两个姐姐难免忍不住的来看周萍,被丈夫发现,指不定又得闹起来。
孙正忽然拍手唤醒国阳飘散的思绪,“我真没想到你和周萍有关系,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出轨?”
国阳抓着两块石头不说话,沉默好久才把声音捡回来,嘶哑的说,“我只是想赚一点钱帮她。”
没头没脑的话,出轨赚钱,找富婆出卖身体吗?可笑。
“你真虚伪。”
孙正盯着失魂落魄的国阳看几秒,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负心汉冠冕堂皇的出轨理由罢了,可国阳的神色那么认真而悲伤,又叫人有些犹豫。
“是我走错了路。”国阳趴下身体,匍匐在青草上,仿佛能从埋过周萍的土里汲取些力量。
何琪当年也是递过来一份蓝色信封,里面写着几个字:周六,林场,报酬30。
国阳一开始并不相信,可捉襟见肘的生活和周萍苍白的脸总在眼前晃悠,他没忍住,还是去了。
一开始只是帮忙搬东西,后来开始准备道具,然后又变成帮忙操作拍摄。最后,国阳听信了她的蛊惑,为了钱走到镜头前。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越滚越大,到最后无法挽回,被裹挟着往前走。
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可惴惴不安的心怎么也无法改变。
周萍有时候会问他周末怎么老去电玩城,又或是别的荒郊野外,甚至总担心的跟过去找国阳。
国阳只能用无数个谎言骗过去。
为了帮国阳安抚周萍,何琪时不时将自己不要的半新衣服送给周萍,在周萍眼里,何琪是国阳有钱的远房表姐,好心的帮忙照顾她而已。
有次周萍和国阳吵架,冷战一周也没和好迹象,何琪就从家里拿了一对耳钉,让国阳送给周萍,再说两句好话,指定和好如初。
何琪是从她妈屋里拿的耳钉,反正她妈首饰一大堆,金的银的宝石的啥都有,一对金耳钉而已,丢了也没人找。
谁也没想到在一众真金白银里,竟被她恰巧拿到唯一一对假耳钉。小小的举动,惹出这么大一件事儿,几条人命呢。
可那又怎样?谁杀她\/他们了?
......
孙正一瘸一拐下山,膝盖不用看,肯定乌青一片。任谁都没想到,这件往事还有人提出来。
一想起张明这位当事人,孙正更是恶心心烦。
人不可貌相,当时可怜他,百般帮助,现在回想,真是恶心至极。
愧疚一旦被揭开,就再也掩盖不住。孙正顺着大道往北走,在路上买了香烛纸钱,打算给周萍扫墓。
四月二十三,周萍的忌日,坟堆很小,孙正自己垒的,正前方立着丧葬店刻的小碑。
数不清多少次来此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忏悔,周萍的死,在他心里总归是一根刺。
忌日烧的香柱还插在碑前,孙正蹲下去抹干净碑面上的灰尘,无奈笑了笑,点燃香烛插下。
“原来你对象就是四班国阳啊,长得又不帅,配你白瞎了。”
沉吟少许,孙正抬手为摇晃不断的烛火遮风,一股伤感由心而起。
“说两句还生气,他很帅好了吧?”
“你姐姐上个月生了个儿子,叫刘宏,小名叫平安,你姐说希望他平平安安。”
孙正反复念叨着平安两字,盯着周萍的名字看了又看。
平安,要永远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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