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箭步冲到宋时愿面前,语气急切又真诚:“真的吗?神医姐姐,您真的那么厉害?那、那我能请教您一个关于金针渡穴时,气劲如何透过颤中穴却不伤心脉的问题吗?我试了好几次总是拿捏不好……”
他问的问题极其专业刁钻,绝非普通学徒能提出。
孙鹤一脸无奈,赶紧把这医痴师侄拽回来:“小野!你先去办正事!人要问问题晚些时候随便你问,人又不会跑!”
他转头对宋时愿抱歉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见到疑难杂症和医术高手就走不动道,满脑子都是问题,您别见怪。”
宋时愿却笑了,非但不觉得烦,反而眼中流露出欣赏。
这叫小野的青年,看着与她年岁相仿,眼神清澈透亮,心思纯粹。
他所问的问题皆切中要害,并非泛泛而谈,可见其基础扎实且善于思考。
对于真正痴迷医术的人,她向来抱有敬意。
“无妨,勤学好问,是医者美德。”她温和道。
小野这才想起正事,嘿嘿一笑,拉着孙鹤就往里走:“师叔您真是的,回自己家还通传什么?师祖要是知道您回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快跟我进去吧。神医姐姐,这边请。”
孙鹤却固执地拉住他,神色紧张:“不可坏了规矩。你务必先去请示师父。”
小野见状,叹了口气:“师叔,其实当年您离谷后,师祖就后悔了。这些年,他没有一年不念叨您,时常拿着您以前读过的医书发呆。”
“要不是后来打听到您在京城自立门户,过得还不错,师祖早就派人把您喊回来了。”
孙鹤闻言,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野知道他这个师叔最是爱哭,赶紧打岔:“哎哟师叔您可别,咱们快进去吧。师祖见到您肯定高兴。”
说着就在前引路。
一路上,小野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与宋时愿探讨刚才那个金针问题,以及另外几个困扰他许久的药理难题。
宋时愿言简意赅,每每总能点出关键,令小野茅塞顿开,眼中的崇拜越来越盛。
说话间,几人穿过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入口。
甫一走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
宋时愿只觉得瞬间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山谷四面环山,像一个翡翠盆底。
山谷中溪流潺潺,奇花异草遍地都是,竹楼木屋错落有致,分布其间,药田整齐划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香。
像世外桃源。
看到这熟悉景象,孙鹤激动得再次湿了眼眶。
小野连忙安慰,不敢多耽搁,引着二人径直往后山僻静处走去。
“师祖这些年基本都住在后山,亲自照料之柔师伯,等闲不出山了。”小野解释道。
孙鹤脚步猛地一顿:“之柔……小师妹她,这些年到底怎么样了?”
小野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只是近一两年,病情似乎加重了些。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所以师祖他……”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孙鹤闻言,整个人脸色瞬间苍白。
宋时愿适时道:“孙大夫,先别自乱阵脚。百闻不如一见,待我亲眼看过具体情况再说。”
“是,王妃说的是。”
……
前往后山养生堂的路上,宋时愿见谷内颇为清静,不禁好奇:“这一路行来,似乎未见太多弟子?”
小野解释道:“神医姐姐来得巧,后天便是我们药王谷一年一度的岐黄斗了。大家这会儿都在闭关钻研,憋着劲儿想在比试中拔得头筹呢。”
“岐黄斗?”宋时愿挑眉。
孙鹤闻言接过话头:“是师父当年定下的规矩。他老人家年轻时游历四方,搜集了不少奇珍药方、孤本医书甚至罕见药材。为了激励弟子们精进医术,便设下这每年一次的比试,头名的彩头,可是相当诱人。”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不瞒您说,当年我在谷中时,可是连夺了好几次魁首。”
小野猛点头:“没错,孙鹤师叔当年可厉害了。只要拿下岐黄斗的榜首,在天下医者心中,那地位可就截然不同了。”
说话间,一座院落出现在眼前。
院落依山而建,被苍翠竹林半掩着。
那便是养生堂。
与其说是一座院子,不如说是一片与山景融为一体的雅居。
竹篱柴扉,清幽古朴。
院中开辟了几畦药圃,种着些珍稀花草。
角落处用栅栏围养着几只鸡鸭。
俨然是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所。
小野上前一步,恭敬地朝着紧闭的竹扉朗声道:“师祖,孙鹤师叔回来看您了。”
院内静默了片刻。
良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听不出太多情绪:“进来吧。”
孙鹤听到这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激动,看向宋时愿,声音哽咽:“王妃……”
宋时愿理解地点点头,温声道:“孙大夫先去与师父好好叙旧,我不急。”
孙鹤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推门而入,轻轻带上了门。
很快,屋内便隐约传来了孙鹤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再次打开。
孙鹤眼睛红肿,但神色却轻松了许多,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侧身恭敬道:“王妃,师父请您进去。”
小野也跟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雅致,弥漫着药香和陈年茶香。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一张宽大的茶台后,神情平静地烹煮着茶水,动作行云流水,自带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他便是无名老人。
见宋时愿进来,他抬眸看了一眼,目光深邃。
小野机灵上前,无声接过师祖手中的茶具,熟练地继续烹茶事宜。
茶香袅袅中,无名老人缓缓开口:“在药王谷,不论王侯将相,只论医道高低。故而,老朽便僭越,称你一声宋大夫,可否?”
宋时愿从容落座,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前辈言重了。神医不过是虚名,在您面前,我仅是医道后学宋时愿,您唤我小宋便是。”
无名老人闻言,面色稍缓,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但语气依旧审慎:“宋大夫比老朽想象中更为年轻。孙鹤说,你医术通神,世间罕有。”
他话未说完,一旁正在分茶的小野忍不住插话,语气兴奋:“师祖,是真的。刚才来的路上,我向宋大夫请教了几个难题,她三言两语就点醒了我。
特别是关于金针透穴时气劲转换的关窍,我琢磨了半年都没想通,宋大夫一说我就明白了。简直太厉害了!”
“哦?”
无名老人持杯的手微微一顿,露出了明显感兴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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