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早朝,宣庆帝闻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与意外,冷声道:“宣他们上殿!”
踏进宫门后,宋时愿依方天成所言,取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先是在自己左手食指指尖迅速一刺,挤出一滴血珠,随即又拉过萧凛的手,同样在他指尖刺了一下。
两滴血珠渗出,她用素帕轻轻拭去。
方天成说,此为“见红”破灾,以主动承受的小损伤,替代可能降临的致命血光之灾。
萧凛素来不信这些玄乎之事,但经历此番生死大劫,又亲见一方村因预言得救,萧凛便觉得,许多事情确实是该有所敬畏的。
二人携手步入大殿。
瞬间,便感受到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关于“翎王叛国”的流言早已甚嚣尘上,没人想到他竟敢主动回来自投罗网。
龙椅之上,宣庆帝面沉如水。
萧凛与宋时愿依礼跪拜。
在袖袍遮掩下,萧凛用力握了握宋时愿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萧凛,”宣庆帝的声音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在大殿中回荡,“你擅离职守,失踪多日,西北军中群龙无首!如今京城内外皆传你叛投漠北,你,有何话说?”
萧凛抬起头,虽面色苍白,脊背却挺得笔直。
没有丝毫怯懦,他目光坦荡地迎向龙椅上的帝王。
“回陛下,臣,并非失踪,而是遭人暗算,身陷敌营!”
“陷害臣之人,正是镇北王,王宏昌!”
不等满朝哗然,萧凛没有遮掩,直接将镇北王勾结漠北王庭,泄露他的行踪,害他被俘一事,一五一十给说了。
“王宏昌与漠北王庭暗中勾结,以五十万两白银的天价,将臣此次偷袭敌戎王帐的详细行军路线与时间,尽数卖与漠北!
致使臣与麾下精锐途中遭遇重伏,将士死伤惨重,臣亦身中奇毒,力竭被俘!
臣九死一生逃出,便是要回京面圣,揭发此獠通敌卖国之滔天罪证!”
萧凛话音未落,便有大臣站出来,厉声指斥:“陛下!翎王此乃一面之词,实难取信!”
“镇北王镇守西北十余载,劳苦功高,忠心耿耿,岂会行此通敌叛国之举?分明是翎王自己作战不利,甚或早存不臣之心,被镇北王察觉端倪,便恶人先告状,意图构陷忠良!”
宋时愿冷眼望去,说话那人,是个老头,她见过,那老头曾陪一漂亮妇人去过女医馆。
因为两人相差实在明显,所以她很有印象。
呵,老匹夫,跳得真欢。
虽然此刻朝堂之上尚无她开口的立场,但这笔账,她记下了。
紧接着,亦有耿直之臣挺身而出,力挺萧凛:“陛下!翎王若真有异心,何必自投罗网,返回这龙潭虎穴?他既敢回来,便足以证明问心无愧!反观镇北王,其心难测,还请陛下明察秋毫,勿使忠臣蒙冤!”
顷刻间,朝堂之上炸开了锅。
两派官员争执不下,一方死保镇北王,斥责萧凛推卸责任、构陷忠良。
另一方则力证翎王清白,要求彻查镇北王。
一时之间争论不休,甚至有人翻起旧账,场面一度混乱不堪,龙椅上的宣庆帝脸色愈发阴沉。
“够了!”
最终,宣庆帝一声怒喝,压下所有嘈杂。
他本想直接重罚萧凛的,但想了想,还是缓了缓,“萧凛,朕给你十日之期。十日内,若拿不出实证,便休怪朕依律治你诬告重臣、损我军威之罪!”
萧凛沉声应道:“臣,领旨。”
果然如方天成所言,此行虽险,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出宫的路上,宋时愿看到了太后宫中的掌事宫女素锦。
见到宋时愿,素锦连忙上前,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王妃万安。太后娘娘凤体近来违和,听闻王妃回来了,特命奴婢在此等候,恳请王妃移步慈宁宫,为太后诊视一番。”
宋时愿与萧凛交换了一个眼神。
萧凛顺势道:“本王既已回宫,理当向母后请安。便一同前去罢。”
素锦低头称是,立即在前引路。
到了慈宁宫,萧凛在外殿用茶等候,宋时愿则随素锦步入内殿。
进去之后,宋时愿发现太后并未如想象中卧病在床。
只是半倚在凤榻之上,神色恹恹。
若真说不舒服,便是面色确实不大好看,尤其是眉宇之间,缠绕着一股疲惫与郁气。
宋时愿立刻进入“状态”。
脸上瞬间堆满了担忧与焦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的清减了这许多?定是没有好好用膳歇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自然地伸手,去握太后的手腕。
姿态亲昵又恭敬。
将一个孝顺的儿媳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宋时愿这番情真意切的关怀,让太后心中颇感慰藉,觉得没有培养错人。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语气缓和了些:“好孩子,不必忧心,哀家无碍。今日唤你来,是想亲口问问,翎王他……究竟出了何事?”
除了药王谷继承人之事不便透露外,其他的事,宋时愿不打算瞒着太后。
“母后,儿媳在外行医时,惊闻王爷出事,便立刻改道前往西北寻他。幸得上天垂怜,竟让儿媳在边境接应到了从漠北王庭拼死逃出的王爷。这才知晓,他竟是被那镇北王王宏昌从背后捅了刀子,险些性命不保!”
说罢,她适时地流露出委屈与后怕,眼圈微红:“母后,您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太后生性多疑,但见宋时愿几乎毫无保留,反倒更信了几分,心生怜惜。
她叹了口气。
“哀家何尝不想立刻为你们撑腰?只是……眼下时机实在棘手。那丽妃,又怀上了龙嗣,圣眷正浓,连哀家……都着了她的道!”
太后说到此处,已是咬牙切齿。
宋时愿配合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丽妃娘娘?她……怎么会?”
素锦在一旁低声解释:“王妃有所不知。丽妃娘娘早年生育十三皇子时伤了根本,太医院曾断言她再难有孕。陛下因此对她多有怜惜。”
“只是时日一长,新人频出,恩宠难免淡了。”
“谁知就在前些时日,她竟诊出了喜脉!还是在太后娘娘因她言行无状,略施惩戒后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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