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太和殿。
临下朝前,皇上突然宣告,“太子萧明宸,择李嵩之女为太子妃,三日后行纳征之礼!”
萧明宸闻言猛地抬头。
“父皇,儿臣……儿臣与李小姐性情不合,实难相守,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差点没找到什么好理由。
原以为皇上会像之前一样,只是一时兴起,毕竟立太子妃的事情,事关重大,怎么会不跟他提前说一声。
没想到,一侧的李嵩直接出列。
“太子殿下,小女温良贤淑,堪为良配。且此婚事关朝局安稳,乃国之大事,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话音刚落,殿内附和之声四起:“请太子殿下遵旨!”
见状,萧明宸算是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
李嵩这样说,摆明了是提前跟皇上商量好的。
这是想赶鸭子上架,将赐婚敲定!
顾不得其他了,萧明宸直接道,“父皇,李尚书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此婚分明是想将儿臣绑作傀儡!儿臣……宁死不从!”
李嵩立即伏地叩首,高呼:“陛下!臣冤枉!太子此言,是要逼死老臣啊!”
龙椅上,皇上看向太子,脸色骤沉。
“放肆!婚姻大事,岂容你任性妄为?朕意已决,退朝!”
东宫内。
萧明宸来回踱步。
直到心腹太监小禄子捧着一个锦盒回来。
“殿下。”
小禄子知道太子要干什么,这会儿手都是抖的。
“王……王太医说这爆心丹,能瞬间激化体内潜藏之毒。”
萧明宸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白色丹药。
这几个月来,皇上的御膳里都掺入了微量的蚀心散。
他原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皇上倒下。
可这赐婚……
太突然了!
他绝不会娶李嵩的女儿!
萧明宸攥紧锦盒。
他也没办法,是皇上逼他的。
小禄子担忧道:“殿下,奴才闻着这药,还是有些味道,万一……”
“闭嘴!”
萧明宸厉声打断,“一点味道而已,到时候混至茶汤里,应当能掩盖下去。”
事已至此,他只能冒险!
只要皇上倒下,这婚约……便是他自己说了算。
他这辈子,只会娶安羽一人。
其他人,想都别想!
翌日。
御书房。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时不时咳嗽几声。
萧明宸端着参茶走进来,脸上堆着假笑:“父皇,儿臣知错了,特来给父皇送参茶补身。”
趁皇上低头的瞬间,将 “爆心丹” 碾碎,快速融入参茶。
皇上接过茶盏,刚凑近唇边。
“砰——!”
皇上猛地将参茶摔在地上。
“逆子,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萧明宸没想到皇上竟一下子就发现了。
吓得后退半步,有些语无伦次。
“儿臣、儿臣只是见父皇操劳……想让您好生歇息……”
“歇息?”
皇上扶着御案,嗤笑一声。
他早察觉身体异常,暗中让太医查验,但一直没查出来什么。
刚刚不过是想诈一诈太子。
没想到,太子竟是这般反应。
“来人,给朕拿下这个孽障,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太子入狱当日,西北大捷的八百里加急,直送御书房。
皇上躺在龙榻上,太医正为他施针缓解毒性,他看着捷报。
“好一个萧凛……五万漠北铁骑,竟被他杀得片甲不留。”
如此一来,西北的民心、兵权,如今都牢牢攥在他一人手里了!
李嵩躬身立在一旁,眼底精光闪动,适时添火:
“陛下,萧凛在西北威望日盛,如今太子被囚,朝局不稳,若他此时生出异心……”
“不如借此机会,下旨征调西北粮草。一可填补国库,二能削弱其根基,三更能试探其忠心。若他抗旨不遵,便是现成的削权理由!”
皇上眼中闪过算计,点头道:“准奏!传旨:着户部侍郎王坤为钦差,前往西北征粮十五万石,限一月内押送回京!”
他刻意将征粮数额翻倍,就是要逼萧凛进退两难!
抗旨,便是授人以柄。
但若是遵旨,则西北百姓遭殃,后续漠北来犯必无还手之力。
西北王府内。
萧凛与宋时愿正在核算战后账目,亲兵疾步来报:“王爷、王妃,京城钦差已到府外,携圣旨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太子出事的消息方才传来,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把矛头对准西北。
钦差王坤大步踏入,面含倨傲,展旨高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北大捷,犒赏三军,然国库空虚,边军需粮,特命翎王于一月内筹备粮草十五万石,押运回京,不得延误,钦此!”
他合上圣旨,语气强硬:
“王爷,皇命如山,十五万石粮,一粒都不能少!否则……便是抗旨!”
萧凛眸光一沉。
“钦差大人,西北战火方熄,民生未复,秋收虽有收成,但十五万石是军民一年的口粮!若尽数征走,百姓如何过冬?后续漠北再犯,我军也无粮草支撑,西北危矣!”
宋时愿补充道:“大人,西北实情在此,可否容我等上书陛下,陈明利害,恳请减免征额?”
“圣意已决,岂容尔等讨价还价!若敢延误,休怪本官参你们一个拥兵自重、抗旨不遵!”
西北主城。
粮仓外。
袁老三与万老大正带着护坊队清点粮草。
圣旨的事情,众人已经知道了。
万老大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嘟囔道:“皇上也太黑了!我们刚打胜仗,就来抢粮,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袁老三拍了拍他的肩:“别乱说话,王妃和王爷自有办法。总不能真把粮全交出去,那样的话,我们也没好日子过。”
两人虽有抱怨,但动作麻利。
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有西北安稳,他们这些人,才能有安稳的日子。
王坤在驿馆内,偷偷写密信。
“陛下明鉴:翎王仅愿交出五万石粮,态度傲慢,似有抗旨之意,且西北民心所向,恐生异心,恳请陛下早做处置。”
他搁下笔,嘴角勾起冷笑。
只要借此机会扳倒萧凛,便是大功一件,何愁前程?
与此同时,漠北荒原。
王宏昌看着手中密报:【西北筹备五万石粮,边防空虚】
“哈哈哈哈哈哈……”
王宏昌仰头大笑几声。
真是天助他也!
“萧凛,朝廷断你粮草,我看你还拿什么,来挡黑石部十万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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