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两位神将大人,刚一见面,火气就这么大做什么?”
那慵懒妩媚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将殿外剑拔弩张的气氛轻轻一拨,便化解于无形。
林渊与天机神将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一前一后,走入了这座由无尽骸骨堆砌而成的宫殿。
殿内,空间远比想象中更加广阔,穹顶是一片混沌的幽暗,仿佛没有尽头。地面是巨大的、被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完整魂骨,倒映着殿内幽幽的光芒。而这些光,来自于宴席上的“佳肴”。
一张由惨白腿骨拼接而成的长桌,从王座下一直延伸到殿门口。桌上没有碗碟,只有一团团悬浮在半空、不断变幻形态的能量光球。有的光球中,是千军万马在冲锋陷阵,充满了铁血与刚烈的气息;有的则像一汪深潭,里面满是化不开的怨毒与诅咒;还有的光球晶莹剔-透,散发着圣洁而虔诚的微光,仿佛是圣徒临终前的祷告。
这便是幽都的宴席,以灵魂为食。
王座之上,那位名为厄莉丝的冥主慵懒地支着下巴,黑纱下的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人,玉指轻轻一勾。
一团苹果大小、散发着柔和粉色光晕的能量球,从长桌上飘起,一分为二,化作两杯盛在白骨高脚杯中的“美酒”,缓缓飞到林渊与天机神将面前。酒液中,能看到一个少女模糊的侧影,正在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这是妾身珍藏的‘初愿酒’,由一位未经世事的天族少女,在陨落前最纯净的祈愿凝聚而成,最是甘美不过。”厄莉丝的声音带着笑意,“两位大人,尝尝?”
天机神将黄金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却并未立刻去碰那杯酒。
厄莉丝的目光转向林渊,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眸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追命大人一向在正面战场统军厮杀,麾下亡魂不计其数,怎么这次有空来我这穷乡僻壤?想必,是神主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了吧?”
这看似无意的闲聊,却是最致命的试探。
林渊端起那杯“初愿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一股冰凉而甘甜的能量顺喉而下,没有丝毫杂质,纯净的灵魂力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仿佛让他体验了一遍那少女短暂而美好的纯真一生。
“神主的心思,你最好别猜。”林渊放下骨杯,声音冷硬,将“追命神将”那不屑于解释的狂傲展现得淋漓尽致。
天机神将发出一声冷笑,终于打破了沉默,接过了话头:“厄莉丝,收起你那套把戏。这次的‘货’,数量和质量如何?神庭的耐心,是有限的。”
厄莉丝见试探无果,也不着恼,反而掩嘴轻笑起来,那姿态足以让世间任何男人心神摇曳:“神将大人放心,这次神庭在‘天狼界’倾倒下来的那几百亿‘顽固灵魂’,我们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品质嘛……可比上次的‘地精界’要好上太多,嚼劲十足呢。”
倾倒!
处理!
短短两个词,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林渊的心头。他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但内心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终于触摸到了这个横跨神庭与幽都的、最黑暗交易的一角!
原来所谓的神庭征伐,在战胜之后,竟是将那些不愿臣服、意志顽固的生灵灵魂,当做无法处理的“工业废料”一般,成批地、定期地,“倾倒”进幽都这个巨大的灵魂处理厂!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寒,让林渊的血液都仿佛要凝固。他表面上依旧是那个冷酷的追命神将,内心却在飞速地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神庭通过这种方式,兵不血刃地清除所有统治下的不稳定因素,维持其铁血威权;而幽都,则以这些高品质的“顽固灵魂”为食,不断壮大自身,滋养着这片亡者国度。
一个完美的、令人作呕的、黑暗的共生循环!
林渊抬眼,看向天机神将,故意让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恍然与贪婪。
“原来如此。”他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我说天机殿的人怎么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原来是在这里捞这种油水。啧,真是个肥差。”
他将自己的好奇,完美地伪装成了一个军务部统帅,对情报部门这种“躺着赚钱”的差事的嫉妒与不屑。
天机神将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黄金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弧度,同时,眼中也闪过一抹浓重的警告。
“追命,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问。”
他端起那杯“初愿酒”,优雅地晃了晃,似乎是在炫耀。
“这次的‘副产品’已经成熟,我是奉神主之命,前来取走的。”他顿了顿,狭长的眼睛透过面具,冷冷地盯着林渊。
“你,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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