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自称“角斗场之主”的存在,祂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直接烙印在林渊的灵魂最深处。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却比任何实质性的威压都要沉重。在这道目光下,一切谎言都无所遁形,一切秘密都将被剖开。
跪伏在地的神庭督军,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快意的笑容。他已经输掉了一切,但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要将林渊拖下水,用这个来自归墟的秘密,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以及复仇的可能。
林渊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如擂鼓。他知道,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决定他、叶倾城、赵寻,以及“复仇女神”号上所有人的命运。一旦回答有误,他们将万劫不复,连成为星环碎片的资格都没有。
“小家伙,他说的是真的吗?”
角斗场之主那好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你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连神庭都如此念念不忘的秘密?”
压力如山,几乎要将人的心智碾碎。
林渊却在这一刻,强行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波澜,灵台一片空明。他没有去看那幸灾乐祸的督军,而是抬起头,直视着王座上那团不可名状的光芒,不卑不亢地开口。
“尊敬的主人,秘密,我的确有。”
他坦然承认,这个举动让督军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但我的秘密,并非是某种可以被交易的‘死物’。”林渊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响,清晰而坚定,“我的秘密,是我能为您,为这个伟大的角斗场,带来比神庭更加精彩,更加有趣的‘表演’。”
王座上的光芒,似乎微微停滞了一下。
林渊继续说道:“神庭的战斗方式,您已经看腻了。他们只会用绝对的力量去碾压,用蛮横的军阵去清扫。就像一个只会用锤子砸核桃的壮汉,过程固然高效,却毫无美感,索然无味。”
“而我,和我的团队,我们能在绝境中寻找生机,能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我们会用智慧、勇气,甚至是一些您意想不到的、上不得台面的小花招,为您,为那些不知疲倦的观众们,上演一幕幕以弱胜强、以小博大的奇迹。”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碾碎一只蚂蚁,毫无乐趣可言。但看着一只蚂蚁,用尽一切办法,最终掀翻了大象……这,不正是您建立这座角斗场,最初的乐趣所在吗?”
这番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那万古不变的平静湖面。
神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那名督军的脸色,已经由最初的得意,转为铁青,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中的“杂碎”,竟敢当着主人的面,如此雄辩,甚至将神庭贬低为无趣的“壮汉”。
良久。
“呵……”
一声低沉的、仿佛从宇宙诞生之初传来的笑声,在神殿中缓缓回荡。那笑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说得好!”角斗场之主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真正的欣赏,“相比于那些冰冷的、可以估价的‘死物’,我确实……更喜欢有趣的灵魂。”
督军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角斗场之主将目光转向他,那欣赏瞬间化为了彻骨的漠然:“你的提议,我拒绝。一个输掉了自己军队的失败者,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督军浑身一颤,面如死灰。
“不过……”角斗场之主话锋一转,那玩味的声音再次响起,“看在你为我提供了一个如此有趣的灵魂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神庭,一个‘公平’的机会。”
祂那由光芒构成的“手指”,在林渊和督军之间,来回移动。
“既然你们都对那块石头那么感兴趣,那就用最古老,也是最公平的方式来解决吧。”
督军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知道,只要给他机会,凭借他化神后期的修为,碾死一个元婴期的林渊,比捏死一只虫子难不了多少。
他正要开口应下,一个清亮的声音却抢在了他前面。
“我同意!”
林渊昂首挺胸,目光灼灼,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话语权。
“无论是什么方式,我都接下!”
这声果断的应答,充满了无畏的胆气,甚至让那名督军都为之一愣。他没想到,这只“蚂蚁”非但没有被吓破胆,反而敢主动迎战。
角斗场之主那团光影,似乎又明亮了几分,发出了更加满意的笑声:“很好,我喜欢你的胆量。”
祂不再卖关子,威严的声音响彻神殿。
“三天后,角斗场之巅,将为此战,举行‘冠军挑战赛’。”
祂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林渊身上。
“你,挑战他。你若赢了,【创界石碑】立刻归你。作为额外的奖励,我会赐予你和你的舰队,离开此地的‘自由’。”
自由!这两个字,让林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随后,祂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名督军。
“而你,你若赢了,那块石碑,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一切,都将归你们神庭所有。”祂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恶意的愉悦,“当然,作为战利品,这个有趣的小家伙,连同他的灵魂,他的一切,也都将属于你,任你处置。”
督军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无尽的贪婪与怨毒。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林渊踩在脚下,用最残酷的手段,一寸寸剥离出他身上所有秘密的场景。
“一场定胜负,赌上彼此的一切。”
角斗场之主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神殿中回荡,充满了致命的蛊惑。
“你们,敢吗?”
“我答应!”
督军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声,生怕林渊反悔。他有绝对的自信,在单对单的决斗中,自己必胜无疑!
瞬间,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都如同实质般,汇聚到了林渊的身上。
答应,就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豪赌,赌上自己和所有人的未来。
不答应,恐怕连这三天都活不过去。
神殿中,只剩下督军那粗重的、压抑着兴奋的喘息声。
角斗场之主沉默着,似乎在耐心等待林渊的最终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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