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诗蝶和梁迹分开后，并没急着去办所谓的“别的事”，而是先拐到一楼自动售卖机，想买瓶水喝。
她刚站在机子前低头扫码，一瓶包装精致的果汁，忽然从旁递到她面前。
洛诗蝶微微一怔，侧头看去，对上了牧莹情绪复杂的脸。
和昨晚的惊慌不同，此时的牧莹冷静了不少，只是眼神仍有些闪烁。
“洛诗蝶……”
牧莹挤出一个不算自然、却努力堆笑的表情，语气生硬地开口：
“论坛那帖子……我看见了。”
“谢谢你……帮我说了话。”
这句感谢说得别扭，但确有几分真心。毕竟洛诗蝶的帖子，确实改善了她快要崩盘的形象。
洛诗蝶没接饮料。她冰川蓝的眸子审慎地扫过牧莹的脸，神情自信得像在验收贡品，语调平淡却带着施恩般的意味。
“一句谢，一瓶水……”
“你觉得，这就够了？”
“这份‘心意’，是不是太轻了？”
她直白点破谢礼太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出乎意料，牧莹并没因这话尴尬或生气，反而更镇定下来，甚至有种豁出去的平静。
“我知道不够。”
她收回饮料，直视洛诗蝶，压低声音：
“所以……”
“你跟我去个地方。”
“到了那儿，自有让你满意的‘谢礼’。”
这邀请来得突然，又透着神秘。
洛诗蝶眉梢几不可见地一蹙，心里顿时拉起警报。
有点古怪……
牧莹怎么突然主动？要带她去哪？
可另一方面，强烈的探究欲和掌控欲蠢蠢欲动。
牧莹现在是舆论焦点，她的任何动向都至关重要，必须要了解更多她的真实想法和底牌。
这是一个近距离观察她、甚至可能挖掘出更深层秘密的机会。
洛诗蝶短暂权衡后，好奇心终究压过犹豫。她神色恢复从容，点了点头：
“行。”
“我跟你去。”
“希望你说的‘谢礼’，别让我失望。”
她接下了邀请，决定探一探这“谢礼”的虚实。
牧莹像是松了口气，可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光。
两人前一后离开喧闹的大厅，朝校园某处僻静角落走去。
……
校园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林间角落。
牧莹带着洛诗蝶七拐八绕，终于在此停步。四周寂静，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脚步刚停，没等洛诗蝶问出“谢礼”为何，牧莹猛地转身！
下一秒，她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洛诗蝶的脸狠狠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中炸开，格外刺耳。
洛诗蝶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白皙脸颊上立刻浮出鲜红指印。
可她并未惊慌或暴怒，只是缓缓转回头，指尖轻触火辣辣的脸颊。冰川蓝的瞳孔里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近乎疑惑的平静。
“所以……”
她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牧莹，语气异常平稳：
“这就是你说的‘谢礼’？”
这种可怕的冷静彻底点燃了牧莹！积压许久的委屈、羞辱和愤怒瞬间决堤！
“谢礼？！我谢你个头！”
她指着洛诗蝶，声音因激动而尖利颤抖：
“洛诗蝶！你以为你是谁？！谁要你多管闲事？！”
“你以为发帖子‘洗白’我，就是在帮我吗？！”
“告诉你！我不领情！我根本不需要！”
“你毁了我辛苦维持的一切！你让我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她声嘶力竭地控诉，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呵……”
面对这暴风般的指责，洛诗蝶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玩味与“果然如此”的神情，语调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领不领情，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我早料到，你会是这种反应。”
洛诗蝶向前一步，逼视牧莹，目光锐利如刀：
“对我而言，做什么，怎么做，只取决于我的目的。”
“制裁你，或洗白你，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
“你若谢我，我自然收取‘谢礼’。”
“你若像现在这般反感、愤怒……”
她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就当这是正牌女友，对觊觎我男人的女人，一点小小的报复好了。”
“随你怎么理解。”
她将自己的动机定义得清晰而自私，全然不受牧莹情绪左右。
这种绝对的理性，让她的立场无懈可击。
“你……”
牧莹瞪着洛诗蝶那张平静却压迫感十足的脸，听着这番冷酷至极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竟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窒息感将她紧紧缠绕。
窒息。
洛诗蝶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她所有的情绪宣泄，在对方绝对的心理优势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
她大口喘息，脸色惨白，怒火几乎冲破理智。
但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住再次动手的冲动，用尽最后力气命令道：
“你……”
“现在！立刻！”
“去把那个破帖子给我删了！”
声音因极力隐忍，止不住地发颤。
洛诗蝶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蓝眸中的玩味更浓了。
“给我个理由。”
她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微微歪头，纯粹好奇般地反问：
“我明明是在帮你澄清真相、挽回形象。”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甚至不惜动手，也要逼我删帖？”
“这不合逻辑。”
她像个冷静的科学家，审视着失控的实验反应。
“理由？！”牧莹被她步步紧逼的态度彻底点燃，猛地抬头，眼中烧着屈辱的火焰，尖声吼道：
“我让你删你就删！”
“少在这废话！立刻去删！”
她彻底失控，只剩下歇斯底里。
洛诗蝶却轻笑一声，语气里的掌控感愈发明显：
“我好不容易才掀起这么有趣的话题，引来全校围观。”
“你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就想让我收手？”
“我洛诗蝶，可不陪你胡闹。”
态度明确：不给理由，绝无可能。
“你……！”
牧莹浑身发抖，看着对方油盐不进的脸，清楚再不吐实情，她绝不会让步。
在极怒与绝望的冲击下，她最后防线——彻底崩塌！
她嘶声喊出内心最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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