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口中的酒气，比他想象中更浓烈一些，混着戴雨熙残留的奶茶甜香，缠在唇齿间。
沈芙薇连自己唇釉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只觉得他今天的吻里竟带着丝回甘，像浸了蜜的酒，甜得让她心甘情愿溺进去。
骤然被推开时，她身子一僵，像是被人猛地抽走了所有的支撑。
眼底还带着没有散去的迷离，连呼吸都忘了收，
她就那么愣愣地望着宋璟言，声音里裹着刚从沉溺中惊醒的茫然：“你……怎么了？”
宋璟言眼底的慌乱藏不住，像是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明明灭灭。
沈芙薇还是捕捉到了那一抹慌乱，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轻声问：“璟言，你今天去应酬，是和曲姐姐一起去的吗？”
“对，是和她一起去的！”宋璟言的声音带了点急于确认的仓促。
因为他知道，曲若柠会帮他打掩护，但是徐媛媛巴不得他倒霉。
沈芙薇没有怀疑，但是脸上的失落遮掩不住，声音很轻：“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宋璟言望着小芙芙落寞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我错了”的念头。
可转念又想，事业成功的男人，身边多几个女朋友这不是正常吗？
翌日，“心跳音符”活动一上线，就在旅城各个大学的表白墙、宿舍群里和校园论坛被放出消息。
规则很简单：这次活动只限于旅城的各个高校，参选的女生只要拍段短视频就行，跳舞、唱歌，哪怕只是对着镜头说几句问好的话，发到心跳音符的网站或者App平台就能参赛。
“校花+苹果手机”的噱头太勾人，话题从线上的评论区，被学生们口口相传，蔓延到了各个大学的食堂、操场、宿舍……
连没法参赛的其他城市学生，也注意到了这次评选，上课间隙都刷着手机，或者上网观看，互相推搡着给顺眼的女生点赞，聊的全是“我们的校花能不能冲前三”。
按照规则，只要各校点赞数前三的女生，就能去十二月的颁奖晚会领新手机，这诱惑足够让整个城市的大学生都行动起来。
沈芙薇下午没课，看了眼手机里宋璟言“还在上课”的消息，没打算去打扰。
她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买了两杯现磨的拿铁，朝着创业大厦走去。
推开曲若柠办公室门时，曲若柠正盯着电脑屏幕，带着点黑眼圈，连敲击键盘的手指都透着倦意。
沈芙薇放轻脚步，把其中一杯拿铁轻轻搁在曲若柠桌边，杯子碰到桌面时，她还特意顿了顿，怕声响吵到对方。
“薇薇，谢谢。”刚转身要走，曲若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唇角却浅浅勾了下。
“不用客气。”沈芙薇应了声。
“对了，”曲若柠指了指桌上的其中一个文件夹，指尖在表面敲了敲，“这个是新入职员工的资料，你拿去熟悉下。下面那个是海蓝上个月的营收财报，有看不懂的地方直接问我。”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曲若柠对沈芙薇的偏见，已经有了改变。
沈芙薇看着不爱说话、性子冷，却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随便记恨谁。
她静下来想了想，又觉得纳闷，不是沈芙薇的问题，难道是宋璟言在她面前说过什么，才会让她对自己有意见？
“谢谢曲总。”沈芙薇的语气带着客气的恭敬。
曲若柠愣了下，随即摆手，语气温和下来：“这儿没外人，不用这么生分，喊我姐姐就行。”
沈芙薇心里转了个弯就懂了，她是宋璟言的女朋友，不出意外，以后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曲若柠这是在向她示好。
她顺着话头，目光落在曲若柠的黑眼圈上：“曲姐姐最近肯定忙坏了，黑眼圈都重了。我有款遮瑕霜用着挺好的，一会儿拿给你试一试。”
原本隔着的那点生疏，好像就这么被一句话戳破了。
曲若柠看着沈芙薇，忽然觉得这姑娘虽然外表清冷，待人却挺周到，也就放下了戒备，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海蓝那边的产品封装设备突然坏了，我联系厂家来修，一直熬到半夜，今天头都昏沉沉的，困得不行。”
她说着伸了个懒腰，肩膀垮下来，脸上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沈芙薇的眉心几不可察地拧了下，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角。
昨晚宋璟言明明说，是和曲若柠一起去参加酒局的。他为什么要撒谎？
她压下心里的慌乱，声音依旧平和：“曲姐姐昨晚一直在海蓝？那晚饭是不是没好好吃？”
曲若柠没察觉她的异样，只当是关心，随口答道：“就在附近饭店打包了盒饭，在车间跟维修师傅一起随便吃了点，填饱肚子就行呗。”
听见“随便吃了点”，沈芙薇的鼻尖忽然有点酸，原本冷淡淡的脸上拢了层愁绪，连声音都轻了些：“曲姐姐，你说……男人一有钱，就会变坏吗？”
这话一出口，曲若柠瞬间警觉起来。
她心里清楚，宋璟言身边围着的女生不少，刘依一、沈芙薇，戴雨熙，还有些没摸清身份的，他对谁都很认真，不像是玩一玩的样子，可谁是正牌女友，她一直都没敢确定。
她不想卷进老板的感情纠葛里，万一站错了队，自己打拼来的前程就毁了，太不值得。
不过，她一直以为刘依一和宋璟言感情能深一些。
她斟酌着开口：“我和宋璟言认识时间不长，说实话，他这人说话有时候很冲，很难听，但人品确实好，眼光和能力更是超人一等，遇到这样的老板，我觉得挺幸运的。至于男人有钱变不变坏……我没谈过恋爱，真没法回答你。”
这话是真心的，可绕来绕去，还是没有回答沈芙薇的问题。
沈芙薇心里清楚她在避重就轻，也知道曲若柠是怕说错话得罪她，也没再追问，只是轻声道：“谢谢曲姐姐。”
她抱起桌上的文件夹，转身要退出办公室，身后又传来曲若柠的声音：“你和宋璟言，是不是吵架了？”
沈芙薇的脚步顿住，唇抿得紧紧的。心里的念头转得飞快，
曲若柠昨晚在海蓝，那陪宋璟言去酒局的是谁？
如果是男生，他根本没必要隐瞒，那答案肯定是女生。
这么一想，一下就联系到那件米色大衣和那缕粉金色长发，那个女生是谁？
她缓缓转过身，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又不容置疑：“没有，我和璟言从来没有吵过架。我们当初差点就错过了彼此，我怎么忍心跟他吵架？我喜欢了他好多年，他早就成了我生活里的一部分，我不想破坏这份感情，谁也不行。”
这话里的分量，让曲若柠心里的天秤悄悄往沈芙薇这边倾斜了一点，
难道沈芙薇才是宋璟言的正牌女友？
可转念一想，她又替刘依一鸣不平。
她和刘依一最聊得来，心里更希望刘依一能当上老板娘，可这事上，关乎到她的理想和事业。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前程，这选择太难做了。
她忽然又开始痛恨宋璟言，明明人不坏，为什么要那么花心？
宋璟言是周五接到王义正的电话，项目经过层层会议上报审批，终于通过。
下星期就能约上三方碰面，把股份划分的细则敲定，再落笔签字，这件事也算彻底落地。
而心跳音符的校花评选活动，成了各个大学里的热门话题。申请注册的用户也一下蹿升到了三十万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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