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言范正鸿,他提前行了约莫两日,到了华州地界。前方便是通往京兆府的官道,而向北,则深入商洛山中,正是少华山的所在。
在官道的一个三岔路口,范正鸿勒住了马
少华山中,还有一位神机军师朱武,此人足智多谋,胸有韬略,是他此行要见的关键人物,他有赵鼎,李助,乔冽三人,但王进那边缺个军师样的人物,且梁山一定是对宋江这位原书主角的桥头堡,为了找个人对付晁盖以及未来宋江手里谋士吴用,故而此次少有的先撇了赵持盈提马先来。
一人一骑,如支离弦之箭,瞬间便汇入了通往少华山的崎岖山路之中。
范正鸿心中想:“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朱武是人才,不是货物,要用请的。若我以势压人,即便他来了,心中也未必服气。”
正想言辞时,行至山脚,关隘已在眼前。几名喽啰见有孤身骑士前来,立刻手持刀枪,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此乃少华山地界,速速退去!”
范正鸿勒住马,神色平静,朗声道:“真定范正鸿,特来拜见贵寨神机军师朱武先生,烦请通报一声。”
“燕王?”喽啰们吃了一惊,相互对视一眼。这名字在天下如雷贯耳,没想到竟会只身一人来到这小小的少华山。那头领不敢怠慢,连忙道:“请王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儿,山寨中三声炮响,寨门大开。只见三位头领领着一队人马迎了出来。居中的是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春,他们身后跟着一位文士打扮的汉子,面容清瘦,双目有神,手持一把鹅毛扇,不怒自威,正是神机军师朱武。
陈达、杨春久闻范正鸿大名,又见他只身前来,气度从容,心中已生出几分敬佩,不敢托大,连忙拱手道:“不知燕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范正鸿下马,将缰绳随手系在路边的树上,这个动作让众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他竟如此不设防备。他走上前,目光越过陈达、杨春,直直落在朱武身上,微笑道:“我欲成大事,闻听少华山有位神机军师,足智多谋,特来拜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朱武将鹅毛扇一合,不卑不亢地回礼:“燕王过誉了。朱武一介山野村夫,不过是与两位兄弟在此苟且偷生,当不得‘军师’二字。不知燕王亲临,有何见教?”
范正鸿看着眼前这位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锋芒的朱武,心中愈发肯定,此人正是他要找的人。他哈哈一笑,道:“见教不敢当。我只想请教先生一个问题,这天下,究竟是该乱,还是该治?”
朱武闻言,手中鹅毛扇轻轻一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王爷此问,未免太大。天下是乱是治,非朱武一介山野之人所能置喙。我等兄弟三人,不过是在这少华山图个温饱,不敢妄谈天下。”
范正鸿不以为忤,反而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具穿透力:“先生此言差矣。当今天下,民不聊生,豪强并起,这天下早已大乱。先生空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甘心与草莽为伍,困守这方寸之地,难道先生所求,真的只是一生温饱吗?”
他目光如炬,直刺朱武内心:“我听说先生曾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可如今的‘帝王家’,值得先生去‘货’吗?朝廷昏聩,奸臣当道,先生的才学,若用于辅佐他们,是助纣为虐,明珠暗投!”
这一番话,如重锤敲在陈达、杨春心上,他们看向朱武,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而朱武脸上的从容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握着扇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范正鸿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恳切:“我范正鸿虽是范氏,但起于草莽,非为私欲,实不忍见百姓流离。我在燕云,开垦荒田,安抚流民,让耕者有其田,劳者有所食,我所求不过恢复中华之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这天下是该乱,还是该治?答案不在朝堂,不在别人,就在你这样的草莽英雄手中!治,则需良臣猛将;乱,则因英雄无用武之地。我虽非帝王,但自许有些产业,就是想给先生一个用武之地,给天下一个走向太平的机会!”
话音落下,山风呼啸,吹动着范正鸿的衣袂,也吹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朱武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鹅毛扇,仿佛那上面有千军万马,有天下棋局。半晌,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那丝犹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与决断。
“好一个‘治,则需良臣猛将’!”朱武长笑一声,声音清朗,“王爷胸中丘壑,朱武佩服!只是,我少华山三位头领,情同手足,要留要走,需三人同决。”
他转向陈达和杨春:“二位兄弟,你们意下如何?”
陈达是个火爆脾气,早已被范正鸿说得热血沸腾,他一拍胸膛:“哥哥说得对!困在这山里,算什么好汉!要是真能跟着燕王干一番大事业,俺陈达第一个愿意!”
杨春也点头道:“俺也听哥哥和军师的。”
朱武见状,脸上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他将鹅毛扇往腰间一插,对着范正鸿深深一揖,姿态已全然不同:“我等兄弟三人,愿归附燕王麾下,为王爷执鞭坠镫,共图大业!”
范正鸿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扶起朱武:“得先生相助,如鱼得水。”
收服朱武三人,范正鸿心中大定。
在少华山的聚义厅中,范正鸿对朱武道:“先生大才,不应随我四处奔波。梁山是我暗子,如今垦牧初成,军纪渐立,却独缺一位能统筹全局、规划未来的军师。你即刻便动身,带着陈达、杨春兄弟及本部人马,先去梁山。”
朱武一愣,问道:“王爷不与我等同行?”
范正鸿笑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你先去梁山,与王进会合。王进为人沉稳,行事周密,你到了之后,可与他共同执掌山寨内外事务。地亩如何再扩,兵士如何操练,防务如何加固,皆由你们二人商议定夺。我给你全权之责。”
这番话,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朱武立刻明白了范正鸿的用意——让他立刻进入角色,建立威信。他郑重地抱拳:“王爷放心,朱武必不负所托!”
范正鸿又转向陈达和杨春:“二位兄弟,梁山虽好,却非安乐窝。军法如山,你们到了那里,要听从王进头领和朱武军师的号令,不可再像在山上这般散漫。”
陈达、杨春齐声应诺:“但凭王爷吩咐!”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朱武便整顿好人马,带着陈达、杨春,浩浩荡荡地开赴梁山。范正鸿则单人独骑,与他们告别后,调转马头,向京兆府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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