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中心 · Y的病房
无菌舱的蓝光冰冷地笼罩着。Y靠在升起的病床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坐在床边的x。
x正百无聊赖地划着手中的平板,屏幕幽光映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 Y抬起笔,在纸上缓慢地划出一个问号。
意思是:你今天有任务吗?
x眼皮都没抬,指尖在屏幕上又划拉了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有。拒了。”
没等Y再“问”,x紧接着补了一句,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硬:“这段时间我就守这儿。你省省力气,别想把我撵出去。”
她终于放下平板,黑曜石般的眼睛看向Y,里面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Y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过了几秒,他笔尖再次移动:【为什么?】
x一怔。她这才意识到,关于埃克斯即将晋升字母级以及其潜在的、针对Y的致命威胁,Y可能还蒙在鼓里。
她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有人可能要来杀你,所以我守株待兔”,那只会徒增这个重伤员的焦虑。
她含糊地开口,目光转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外面要变天了。新的字母级快出来了,这段时间…乱得很。”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厌倦,“懒得出去搅和。”
Y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那平静的表象下读出些什么。
最终,他垂下眼,笔尖在纸上缓慢移动:【贡献够吗?医疗额度…有K给的,撑得住。但你…】
他写得很慢,带着重伤未愈的虚弱:【你贡献度不够,我不能出席,会议上…话语权轻。新条款…你不好把握。】
他在担心x因为守在这里错失获取贡献的机会,在即将到来的、决定组织资源分配和新规则的字母级会议上处于被动。
x看着那些字,心头莫名地烦躁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啧了一声,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Y没受伤的肩膀:“少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躺你的。有人…谋划着呢。” 她语气硬邦邦的,带着点不耐烦,但眼神却避开了Y的注视。
Y沉默了一下,笔尖再次移动,划出的线条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躺了这么久…还没好。累赘?】
x猛地转过头,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钉在Y脸上。她看了他足足三秒,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皮肉看到骨头里。
然后,她突然俯身,双手捧住了Y的头——动作带着点粗鲁,却又小心地避开了他颈部的固定器。她的手指用力,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听着。”
x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又裹着火。
“你替我挡了多少子弹?多少次把我从死人堆里拖出来?”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额角一道早已愈合的旧疤。
“你是盾牌,懂吗?最硬的那块盾牌。不是累赘。”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Y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认真:“不管谁他妈跟你说了什么屁话,也不管你脑子里现在转着什么蠢念头——给我把它扔了。好好养着,把伤给我养好。听见没?”
Y被她捧着脸,被迫承受着那几乎要灼伤人的视线。他无法说话,只能用力地眨了下眼,然后,极其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丝极其浅淡、却真实的笑意,艰难地爬上了他苍白的嘴角。
x这才松开手,重新靠回椅背,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又恢复了那副懒散厌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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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明的安全屋
安全屋里弥漫着廉价外卖和灰尘的味道。晓明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费力地将一摞厚重、封面花里胡哨的书籍搬到埃克斯面前的书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喏!你的‘功课’!” 晓明拍了拍最上面一本封面印着肌肉猛男和泪眼朦胧美女的书,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都得看完!好好揣摩!这可是为我们的‘剧本’打基础!下一个高难任务委派马上就要下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离‘会议’又近了一大步!” 她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她伸出手指,带着点埋怨戳了戳正埋头看另一本《失忆后,我远走国外:穿越之这一次我会好好对待小妈》的埃克斯的额头。
“要不是你之前表现得太‘一般’,磨磨蹭蹭,邋邋遢遢,我们一天就能刷好多贡献!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苦等?”
她指的是埃克斯早期执行任务时不够“高效”和“干净”。
毕竟“清理”也是要看情况收取一部分贡献的。
埃克斯头都没抬,嘴里叼着根刚点燃的烟,烟雾缭绕中皱着眉,一目十行地扫着书页上那些浮夸的文字。
书桌上堆满了类似的书:《重生归来:霸道总裁狠狠爱》、《与火辣女上司的恨海情天》……书名一个比一个离谱。
他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不耐烦,眼神锐利得像在分析一份漏洞百出的任务报告,嘴里却下意识地、极其认真地低声吐槽:
“毫无逻辑。误会为什么不解释?这女人哭什么?直接动手不就行了?又不是打不过。”
他指着书里一段女主被误会后独自垂泪的情节,语气充满了杀手式的费解和鄙夷。
晓明翻了个白眼:“这叫戏剧冲突!你懂不懂艺术加工?别管逻辑,学感觉!学里面霸总的范儿!眼神!语气!那种‘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劲儿!”
埃克斯合上书,拿起另一本《总裁的替身情人:虐心99次》,烦躁地抓了抓自己墨黑的短发。
烟雾从他鼻息间喷出。他看着封面上那个眼神阴鸷的霸总形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旧伤和老茧、骨节分明的手。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些书里的人,和他要做的事……他沉默地翻着书页,那些“狠狠伤害”、“虐心”、“追妻火葬场”的字眼刺着他的眼睛。
他心里第一次模模糊糊地冒出一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像书里这样…把人伤透了…那个人…真的还会愿意…?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烦躁。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烟摁灭在堆满书页的烟灰缸里,拿起下一本,继续皱着眉头,以一种拆解枪械般的认真态度,“学习”起来。那困惑和异样感被他强行压回了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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