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枪口纹丝不动地指着阿拉姆。
阿拉姆脸上那份强势彻底碎裂，只剩下被戳穿心思的慌乱和一种老仆对不成器少主的痛心疾首：“你……你这么急干什么？！晚几天继位，主人不迟早要告诉你答案吗？！哎！你现在这样是要干什么？等几天会死啊？？”
商时砚眯起眼睛，脸上沾染的点点血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森然。
他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危险：“你也知道是‘迟早’的事啊？那我今天来要答案，和过几天来要，又有什么关系？”
他向前逼近一步，p229的枪口几乎要戳到阿拉姆的额头，“我回来这么久，他连集团会议都不露面……恐怕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吧？阿拉姆，你是泽克西斯最忠诚的狗，那么……”
商时砚的目光锐利如刀，转向阿拉姆身后那扇厚重的铁门，“他，就在这扇门后面，对不对？”
阿拉姆喉结滚动，刚想开口辩解——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商时砚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并非射向阿拉姆，而是精准地轰击在铁门中央！巨大的冲击力让厚重的金属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凹痕！
阿拉姆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瞬间煞白。
“你自己打开，还是我暴力拆除？”商时砚的声音比金属更冷，“或者，等我暴力拆了你，再暴力拆除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恶魔般的低语，“哦，对了，你儿子明远……还在外面等着呢。我想你知道，阿拉姆，你没得选。”
阿拉姆的脸色由白转灰，巨大的恐惧和两难抉择的痛苦在他脸上交织。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剧烈挣扎，最终，他猛地梗起脖子，带着一种绝望的忠诚嘶声道：“我……我不会……”
“——好了，阿拉姆。”
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突然从铁门后传来，打断了阿拉姆的话。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通过扩音器传出的失真感。“你也别折腾他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明远这些时候跟在你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阿拉姆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痛苦瞬间被一种近乎狂喜的激动取代，他几乎是哽咽着喊道：“主人！您……您终于醒了！外面……”他急切地想汇报外面的惨状。
“我猜得到。”门后的声音打断了他，带着一种了然的疲惫和……奇异的欣慰？
“我了解我的罗斯塔姆，他简直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冲动，果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让他进来吧……阿拉姆，你出去，让他进来……”
“我们父子，得好好说说话了……”
商时砚的眉头紧紧锁起，门后泽克西斯的声音和语气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让他心中警铃大作，升起强烈的不安。
他看见阿拉姆如蒙大赦，立刻扑到门边的加密面板上，手指颤抖却迅速地输入了一长串复杂指令。
“咔哒…嗡……”
厚重的铁门内部传来机械解锁的沉闷声响，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门后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阿拉姆对着门内深深鞠躬，然后对商时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显然是急着去找外面的明远。
商时砚站在敞开的门口，没有立刻进去。门内仿佛一个吞噬光线的黑洞，只有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某种药液和……微弱电流味道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泽克西斯那失真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飘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不是你要来的吗？罗斯塔姆。你在犹豫什么？”
商时砚冷笑一声，枪口稳稳指向黑暗深处：“至少开个灯。泽克西斯，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呵……抱歉，我习惯了。”泽克西斯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随即是几声轻微的、仿佛在操作什么设备的电子音，“灯……啊，找到了，开了。进来吧，我的孩子。”
“啪嗒。”
柔和的、带着冷白光晕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当商时砚的目光适应了光线，看清门内景象的刹那——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握着p229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瞬间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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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庭
纪川和b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利箭，在F级区域更深处的未知结构内急速穿行。
这里的通道结构与外围截然不同，墙壁上覆盖着发出幽蓝光芒的能量导管，密集的数据线缆如同血管般在头顶和脚下穿梭，空气中弥漫着高频设备运行的嗡鸣和一种冰冷的、非生命的气息。
“发现入侵者！最高威胁等级！清除！”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在通道内响起！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前后左右数个通道口和天花板维修通道内，猛地窜出数名黑面人！
它们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的实弹枪械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向两人倾泻而来！
“隐蔽！”纪川厉喝一声，与b同时向两侧扑倒，身体紧贴在冰冷的、布满能量管道的金属壁上！
嗤嗤嗤！哒哒哒哒！
炽热的能量束擦着纪川的银发飞过，将后方的金属壁熔出焦黑的孔洞！实弹则如同冰雹般砸在两人藏身的掩体上，迸发出刺目的火星！几根悬垂的数据线缆被流弹扫断，断裂处爆出刺啦作响的电火花，如同垂死的毒蛇！
“该死！被发现了！它们反应太快！”b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传来，他一个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射向头颅的子弹流，手中的突击步枪精准点射，子弹狠狠贯入一个黑面人的右手！
强大的动能让它身体猛地后仰，然而，那黑面人只是踉跄一步，被洞穿的右手处闪烁着诡异的电火花，它竟然毫不在意地用左手握住了掉落的枪械，继续开火！
纪川眼神冰冷，抓住对方换手的瞬间空隙，p229又一个点射！子弹呼啸着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黑面人持枪的左手腕！手腕瞬间被打得稀烂，武器脱手！
然而，那黑面人如同没有痛觉的机器，断裂的手腕处滴落着暗色的、类似血液的液体，它毫不犹豫地低头，试图用手臂夹住地上的武器！
“和他们纠缠太慢了！寻找核心！”纪川在耳麦中快速吼道，同时身体迅速窜出，利用b制造的火力间隙扑向另一个掩体。
b在密集的火力网中如同灵活的游鱼，利用垂落的线缆和凸起的设备箱作为掩护，不断变换位置射击：“明白！不过伙计，我们好像捅了马蜂窝了！情报说外围的黑面人都在往这边涌！”
他甚至在这种绝境下还有心情调侃，“江怜！呼叫江怜！这里危险系数爆表啊！请求紧急撤退！等等……不对，这证明我们找对地方了？哈哈！我就说嘛！这么热情好客的地方，怎么才标个F区？按刻板印象，这不得是S区？”他一边开枪压制一个试图靠近的黑面人，一边嘴里还不闲着。
“闭嘴！集中火力！”纪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刚依托掩体换上一个新弹匣，就听到四面八方通道传来沉重而迅疾的脚步声！
更多的黑面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各个方向涌来，冰冷的枪口在幽蓝的数据流光映照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交叉火力网瞬间形成，几乎封死了两人所有闪避和后退的空间！他们被迫背靠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高温和嗡鸣声的、疑似某种主机外壳的金属结构。
换弹匣的间隙都可能被瞬间打成筛子！汗水混合着血水从纪川额角滑落。
b也没好到哪去——他腰腹侧中了弹，血正往外渗，他边躲边包扎了一下止血。
“这样下去不行！撑不住！”纪川压低声音，语速快如子弹，“左前方那条通道，能量波动最强，很可能通向核心数据库！我去想办法扫描数据！你负责右路，制造混乱！然后撤退！”
b瞥了一眼纪川指的方向，又看了看右侧那条同样涌出黑面人的通道，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瞬间收敛，只剩下绝对的冷静：“行！”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极其冒险的横向翻滚，身体几乎贴着地面，险之又险地避开数道交叉射来的子弹，同时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最后的火力压制！
就是现在！
纪川没有丝毫犹豫！在b制造混乱的瞬间，他猛地转身，身体紧贴着巨大的主机外壳，以惊人的速度钻入了左侧那条闪烁着最强能量波动的、更加幽深黑暗的通道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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