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某间临时征用的会议室内,气氛凝固得像一块放久了的水泥。
A闭着眼睛,手里还象征性地握着他的配枪,整个人却毫无防备地靠在他亲弟弟m的肩膀上,呼吸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
而他靠着的m,手脚被绑,嘴被黑色胶布牢牢封住,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不时地、带着点刻意地扭动一下肩膀,试图把肩膀上那颗沉甸甸的脑袋颠下去,让自己这位“背叛者”哥哥睡得不安生。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m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牵扯到伤口,疼得他自己龇牙咧嘴,倒抽冷气。
这让他试图“物理驱赶”的行为,效果大打折扣,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更让m破防的是,A被他这么不轻不重地“怼”了几下,非但没醒,反而在睡梦中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
“啧……用力点,没吃饭吗?”
m:“……”
他感觉自己的人格和战斗力受到了双重侮辱!自己的反抗,在对方眼里居然成了按摩服务?!
会议桌对面,被绑在椅子上的江怜和酒保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一丝诡异。
m显然还没放弃挣扎。
既然物理攻击效果不佳,他决定发动音波攻击——哪怕嘴被宽胶带封得严严实实。他开始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呜——”的、极具穿透力和骚扰性的声音,像只被惹毛了的、却只能哼哼的大型犬。
A果然被吵得不行,烦躁地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戾气,扭头瞪向m:“你搞什么?我睡一下怎么了?要你命了还是什么?你什么毛病?!”
m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眼神里写满了控诉和“你给我起来”的强烈意愿。
江怜和酒保的眼神瞬间亮了,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来了来了!
亲弟弟终于要爆发了!
要开始质问这个绑了全庇护所高层的“叛徒”哥哥了吗?!(除K、x、Y)
A被m瞪得火气“蹭”地往上冒,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想吵架是不是?!”
m依旧死死地瞪着他,那眼神执着得让人发毛。
A一下子像是被点燃了的炸药桶,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你以为我想吗?!啊?!”
他猛地站起身,眼睛因为激动和疲惫布满了血丝,甚至隐隐有些发红,“我怎么会知道世界上离谱的事情这么多,还他妈都找上我!”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哽咽:“还不是因为你和b!要不是为了你俩,我至于每天这么东奔西走,跟个傻逼一样演来演去吗?我早就把你们这些麻烦精都丢下,自己远走高飞了!为什么还会沦落到当这个狗屁‘背叛者’的地步?!”
m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一向暴躁、不着调、仿佛天塌下来也能用拳头砸回去的哥哥,露出如此……脆弱又崩溃的一面。
A的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水光,眼泪就在边缘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对方猛地用手背狠狠擦过眼眶,试图抹去那点湿意,声音带着崩溃的沙哑:“你以为我一直演一直忍到现在我很舒服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把选择丢给我?丢给你,丢给b,不都更好吗?你们哪一个的脑子不比我更好用?!”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脱力般地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掩面,将那张混杂着愤怒、委屈和疲惫的脸埋进了掌心,肩膀微微耸动。
m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的手被反绑在椅背上,想拍拍哥哥的肩膀都做不到;嘴被胶带封着,想安慰几句也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有巨大的隐情。
他放软了原本愤怒的眼神,喉咙里发出了几声稍微缓和些的“呜呜”声。
A似乎感受到了弟弟态度细微的变化,他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带着未散的泪意瞪了m一眼,语气依旧很冲,但少了些火药味:“为什么我连个休息靠在弟弟身上休息都不行……为什么痛苦总来找上我……”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糟糕的回忆,喃喃道:“……那天晚上,那么大的雨……那个人……”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后怕的颤抖:“……那个人告诉我了啊……告诉我了…我不想知道!”
A猛地吸了口气,像是回忆起了当时那种荒谬又惊悚的感觉:“我是多么不相信!我觉得这他妈简直疯了!可是我害怕呀……所以我配合他做了些……我以为无伤大雅的调查……”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充满了懊悔和无力:“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我更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姿态回到这里……”
他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抹了把脸,自暴自弃地说:“好吧……如果你想骂我,那就骂吧……只准你一个人骂哦。”
说着,他伸出手,带着点泄愤的意味,却动作不算太粗暴地,“刺啦”一声撕下了m嘴上的胶布。
嘴上的束缚骤然消失,m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颌骨。
江怜和酒保立刻屏住呼吸,眼神死死黏在m脸上,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来了!
关键的质问!
关乎庇护所存亡的真相!
m盯着A,盯了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带着无比委屈、伤心欲绝、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问:
“为、什、么!我、说、安、全、词、的、时、候!你、没、停?!”
A:“……?”
他脸上愤怒、悲伤、懊悔的表情瞬间凝固,变成了全然的茫然和空白,仿佛大脑处理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酒保:“……”
江怜:“……”
两人脸上的期待和紧张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干瘪,只剩下瞳孔地震和嘴角无法控制的抽搐。
A的表情空白了好几秒,一丝混合着尴尬和“就这?”的荒谬感才缓缓爬上他的脸。
他下意识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脸上还挂着刚才没擦干净的泪痕,形成了一副极其怪诞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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