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核心区域内,只有冰冷的机器嗡鸣与泽克西斯快速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如同倒计时。
复杂的指令串在主脑屏幕上飞速滚过,幽蓝的光映照着泽克西斯那专注而近乎狂热的侧脸。
商时砚静立在一旁,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为了这一刻,眼前这个他称之为养父的男人,显然已然谋划了不知多少年。
泽克西斯的手未曾有丝毫停顿,他甚至没有抬头,但他开口了,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亲昵和调侃,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我的罗斯塔姆,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你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这样看我会让我很有压力的。”
商时砚的声音低沉,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你把自己……剖解得只剩一个大脑,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物活性,就只是为了能成功将自己的波长数据,强行转移、接入组织的主机?”
泽克西斯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核心区显得格外刺耳:“反正可以‘复活’,我如此做……很奇怪吗?而你不怀疑如此姿态的我……才奇怪呢。”
他终于抬起头,瞥了商时砚一眼:“罗斯塔姆,我的孩子,你还是太容易被情感蒙蔽双眼。只要事情涉及你在意的人,所谓的‘家人’之类的东西,你连最基本的、对信息来源的怀疑和追溯都会下意识地抗拒。这真是你最大的弱点,也是……我最便利的工具。”
“我承认我利用了你。”他顿了顿,语气刻意放缓:“我知道,你心里还在介意我之前骗你的事。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接下来,你母亲、你父亲、还有……大家,都能真正团聚。再带上你选的那位‘爱人’,”
他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我想,你的父母也并非古板之人,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的。我们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商时砚生硬地打断。
商时砚避开了那个虚伪的“家庭愿景”,将话题拉回到冰冷的技术现实,声音冷得像冰:“你将自己折腾到这般非人非鬼的地步,才勉强成功把波长转移进主机……依靠的,就是当初你交给我的、那串所谓能让‘波场转移更安全’的数据吧?”
他的眼神锐利,直刺对方,“我万万没想到,Z说的惊喜,会是你自己。这哪里是惊喜,这是彻头彻尾的惊吓。”
泽克西斯借用着b的声带,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算是默认:“嗯哼。”
然而,商时砚紧接着抛出的问题,让他瞬间让他脸上那抹游刃有余的笑容僵硬。
“你对自己都能狠心到这种地步,才完成波长转移……” 商时砚向前踏出半步,眼神冰冷,死死锁住泽克西斯,“那……我妹妹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
泽克西斯敲击键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一个微小的指令错误提示一闪而过,又被他迅速修正。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堪称“无奈”的苦笑,试图用轻松的口吻化解这致命的质问:“我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波长活跃度低,转移困难,自然需要……激烈一些的手段。”
“她还那么小,身体充满活力,波长活跃,老的和小的,操作方法自然不同。”
他沉吟了片刻,仿佛在回忆某个无关紧要的实验记录,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得令人发指:“当初……我和你父亲一起,保护你母亲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我给她……植入了液化微型的波长收集与稳定装置。虽然装置型号比较早期,效能有限,还有些……不可避免的副作用,导致她后来身体一直不太好。”
“但你看,这未雨绸缪的一步,现在不是正好能派上用场,让大家在‘新世界’里团聚吗?”
“对了,你和教廷那边,关于躯体定制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这可关系到我们未来的硬件基础。”
商时砚的面色已经冷得像万载寒冰。但最终,他的嘴角极其僵硬地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还行。”
泽克西斯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商时砚脸上那骇人的表情,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含糊的结果,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没关系,不必有压力。”
“他们教廷内部之前有个思想顽固的老家伙,一直百般阻挠,让我们很是头疼。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我们手里还有不少基础躯体可以先凑合用着。”
“等我们彻底拿下教廷,掌握了他们核心的人体培育技术,再为我们自己量身定制最完美的载体也不迟。”
“不,” 商时砚打断了他,“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彻底谈妥了。”
“稍后,丽瑞尔小姐……会亲自前来,与您‘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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