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没一会儿，司徒明就开始晃腿，嘴里念叨着“怎么太阳还不出来”，显得格外无聊。
张凡看他坐不住的样子，突然贱兮兮地凑过去：“哎，司徒大导演，我跟你说个导演必备技能，想不想听？”
司徒明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凑过来：“啥技能？快说快说！是不是抓拍技巧还是叙事手法？”
张凡憋着笑，故意压低声音：“都不是，是得会说黄段子，还得懂‘圈内规矩’！不然在圈里混不开~”
司徒明脸一垮，伸手推了他一把，气愤地说：“你耍我呢！我最烦的就是那些破规矩！我家就是觉得圈里需要我‘懂规矩’、怕我太特立独行，才反对我做导演的！”
他梗着脖子，语气里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偏不！我就要做个特立独行的导演，靠作品说话，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张凡见他真有点急了，连忙摆摆手笑：“逗你呢！看你急的。你这股较真劲儿，才是做导演该有的。按自己的想法来，比啥都强。”
司徒明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他：“下次再敢耍我，我就把你打瞌睡的样子拍进纪录片，标题叫‘张家村第一懒汉出海记’！”
两人又斗起嘴来，原本无聊的等待时光，倒也变得热热闹闹起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可海上的雾气却越来越浓，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远方。
浪花打在船舷上，瞬间就凝结成薄冰，寒风一吹，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司徒明望着灰蒙蒙的天，垮着脸叹气：“完了，今天肯定看不到日出了，早知道就不熬这夜了。”
说着就要收起摄像机，打算改天再拍。
张凡却按住他的手，指着雾蒙蒙的海面：“别急着放弃，再等等，海上的雾说散就散，说不定有惊喜。”
司徒明将信将疑地放下设备，抱着胳膊继续等。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远处的雾气突然开始翻滚。
一道金光猛地刺破云层，紧接着，万丈阳光穿透浓雾，洒在海面上，将整片大海染成了金红色。
雾气在阳光中渐渐消散，露出湛蓝的海面和远处翱翔的海鸥，景色壮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司徒明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扛起摄像机疯狂拍摄，嘴里不停念叨：“太震撼了！这比普通日出好看十倍！张凡你太神了！”
正激动得手舞足蹈时，船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小六子揉着眼睛走出来，瞥了眼海面随口说：“嗨，这雾散日出的景色，我打小看到大，都看腻了。”
司徒明瞬间攥紧摄像机，指节都泛了白，镜头疯狂追着光影移动。
嘴里激动得发颤：“卧槽！这他妈是神仙景色吧？”
“比我在电影学院看的获奖短片还绝！张凡你是不是早知道？故意吊我胃口呢！”
话音刚落，船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张毅揉着眼睛晃出来，扫了眼海面打了个哈欠：“嗨，这不就是雾散了嘛，每年冬天都有，赶不上昨天林溪说的斑头雁群稀罕。”
司徒明猛地转头，摄像机差点怼到张毅脸上。
声调陡然拔高：“每年都有？你居然觉得不震撼？这阳光把海水染成金红色的层次感，是老天爷给的运镜！”
张毅被他吓了一跳，挠挠头一脸茫然：“运镜啥的我不知道，就觉得晃眼睛……”
司徒明顿时停下拍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腻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色！你居然看腻了？”
张毅挠挠头，有些不解：“海边不都这样嘛，雾天之后出太阳常有的事。”
司徒明急得差点跳起来：“这能一样吗？你看这阳光洒在海面上的颜色，这雾气散开的层次感……”
张凡笑着拽开司徒明，指尖敲了敲他的摄像机：“别激动，他打小在海边长大，再奇的景也看麻了。”
“就像你爷爷让你去部队，你觉得束缚。”
“可真让你天天拍纪录片，说不定哪天也会嫌‘这景拍腻了’。”
司徒明一愣，盯着取景器里的金色海面，突然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这镜头拍回去，我爷爷肯定得说‘臭小子没白折腾’！”
说着又把镜头对准海面，只是手劲儿松了些，眼里多了层对“初心”的较真。
张凡笑着拉住司徒明，解释道：“他说的是实话。当一个景色天天看、月月看，再震撼也会变得习以为常。”
“就像咱们常说的，千万不要轻易把爱好变成职业——你现在拍纪录片是因为热爱，觉得每一帧都新鲜；可要是真成了任务，天天对着镜头，说不定哪天也会觉得腻。保持点距离和初心，爱好才能长久。”
司徒明愣了愣，看着眼前的美景，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张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不过这次我可没腻！这镜头我必须拍好！”
说着又扛起摄像机，对准海面继续拍摄，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对“初心”的琢磨。
说话间，阳光越来越盛，海面上的寒气渐渐消散，风也变得暖和起来。
张凡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可熬不住了，这觉必须补回来。”
他拍了拍张毅的肩膀，“你和小六子陪着司徒明，我先回去睡会儿，毕竟到指定海域还得两天，得养足精神干活。”
张毅点点头：“放心吧，我俩盯着。”
司徒明正忙着调整镜头角度，头也不抬地喊：“去吧去吧，别耽误我拍‘黄金海面’！”
张凡笑着摇摇头，转身钻进船舱补觉，留下三人在甲板上围着摄像机忙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意融融。
船舱里的床铺简单却干净，他躺上去，窗外的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
一夜的疲惫瞬间涌上来，他翻了个身。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海水腥气，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连梦里都是阳光洒满海面的金色景象。
窗外的海浪声，成了最安稳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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