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俏颜为了两人的婚事下了血本,特意请来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绣娘——莫娘子。
这位莫娘子手艺精湛,据说给宰相千金做过嫁衣,连宫里的娘娘都指名要她裁衣。
“让让!都让让!莫娘子来了!快把新娘子请出来!”
繁星被这阵仗吓得手脚发软,被段俏颜和安昭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出来。
莫娘子一身素净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软尺,那派头比县太爷夫人还足。
“新娘子站直些...”莫娘子拉着软尺在繁星身上比划,眉头越皱越紧。
“这位娘子,您倒是松快些,这般僵硬,尺寸可量不准。”
繁星紧张得浑身绷得像块门板,连呼吸都屏住了。
段午在一旁看得着急,搓着手劝道:“繁星啊,你放松点,这又不是要上刑场...”
“你闭嘴!”段俏颜和安昭异口同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午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想让她放松点嘛...”
莫娘子量到腰围时,繁星一紧张,猛吸了口气,腰围顿时小了两寸。
莫娘子记下尺寸,若有所思:“娘子这腰身,倒是比看上去还细。”
轮到量袖长时,繁星手臂僵得笔直,活像两根棍子。
莫娘子无奈:“娘子,手臂自然垂下就好。”
段午又忍不住插嘴:“对对对,就像平时揉面团那样!”
“噗——””段俏颜几人终于憋不住了。
繁星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段午一眼。
好不容易量完所有尺寸,莫娘子已经累出一头汗。
她收起软尺,对段俏颜说:“段姑娘,这位新娘子是我见过最紧张的一个,不过这身段倒是标致,做出来的嫁衣定会惊艳全场。”
接下来的十天,甜在心后院简直成了绣坊。
十几个绣娘日夜赶工,段午天天趴在门缝偷看,被安昭揪着耳朵拎走好几回。
“舅舅,你就别添乱了!”安昭叉着腰训他:“新嫁衣不能提前让新郎瞧见,不吉利!”
段午挠着头傻笑:“我这不是着急嘛...”
终于到了试嫁衣这天,繁星在段俏颜和安昭的陪伴下,小心翼翼地穿上那件大红嫁衣。
当帘子掀开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金线绣的鸳鸯戏水,彩线描的百花争艳,珍珠串成的流苏熠熠生辉。
繁星站在镜前,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太好看了!”安昭激动得直拍手。
段俏颜也连连点头:“这银子花得值!”
这时段午实在忍不住,偷偷溜了进来。
一看见繁星,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繁星紧张地问:“怎、怎么了?不合适吗?”
段午猛地回过神,脱口而出:“合适合适!就是...就是像个灯笼上画的那个仙女...”
“噗——”众人又笑喷了。
安昭笑得直揉肚子:“这比喻...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繁星又气又笑,作势要打他。
段午赶紧躲到段俏颜身后,嘴里还嚷嚷:“我说的是实话嘛!就是好看得像画一样!”
婚服拿到后,几人收拾好后立马赶回家。
段晨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天不亮就揣着钱袋子往镇子上赶。
猪肉铺的屠户一见他来就笑了:“老哥,又来订肉了?”
“这回要两头整猪!我家老三要娶媳妇,摆三天流水席,肉必须管够!”
屠户惊得手里的杀猪刀差点掉地上:“好家伙!这也太多了,我明天直接送你家里去。”
......
此时的村长背着手在村里转悠了一圈,得知段午要成亲后,直接扛着两筐刚摘的青菜萝卜就往段家走。
段老头正在院子里打扫,看见村长这架势吓了一跳:“老哥,您这是干啥?”
“干啥?”村长把菜筐往地下一放,抹了把汗:“老三要成亲,外面买的菜哪有咱自家种的好吃?水灵灵的,甜着呢!”
段老头连忙摆手:“这哪成啊!您这...”
“哎呦!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村长直接打断他:“当年要不是阿颜带着我们村种香芋,我们村能有今天?这点菜算什么!行了,就这么定了!”
村长这一带头,可了不得了。
不一会儿,七婶提着半篮子鸡蛋来了:“我家老母鸡新下的,给新媳妇补补身子!”
紧接着,隔壁王老五扛着一袋新米:“刚打下来的稻子,煮饭香着呢!”
最逗的是王婶,牵着她家那只最肥的老母鸡:“这鸡可懂事了,天天准时下蛋,给新媳妇炖汤最补!”
段老头站在院子门口,拦都拦不住。
眼看着院子里的东西越堆越高,青菜、萝卜、玉米、辣椒......
如今的清水村早就变了样了,好几家人都修葺了房屋。
老赵家还东拼西凑了一些银子买了驴车,平时还帮段晨香芋挣点路费。
“让让!让让!”老赵赶着驴车过来,车上装着满满一车冬瓜。
“这是我家地里最大的几个,给宴席上炖汤用!”
段晨订完猪肉回来,看见这阵仗也傻眼了:“我的天,这是要把我家当菜市场啊?”
正说着,段俏颜的马车到了村口。
她一下车就惊呆了——自家院子里五颜六色的蔬菜堆得跟小山似的,鸡鸭在角落里咕咕叫,还有一筐筐鸡蛋整齐地码在屋檐下。
“这、这是、”段俏颜张着嘴,话都说不利索了。
安昭从她身后探出头,惊呼道:“姑娘!这是把整个菜园子都搬来了吗?”
段老头笑呵呵地走过来:“你可算回来了!大家听说老三要成亲,都抢着要出力呢!”
七婶挤上前,拉着段俏颜的手:“阿颜,你可是咱们村的福星!要不是你带着大伙种香芋,我家现在还在吃糠咽菜呢!”
王老五也凑过来:“就是!去年我家盖了新瓦房,今年小子也要娶媳妇了,这都是托你的福!”
“谢谢、谢谢大家!”段俏颜声音有些哽咽。
段晨拍拍她的肩,感慨道:“看见没?这就是我们清水村的人,懂得感恩!”
看着乡亲们送的蔬菜已经堆成了小山,段俏颜站在院子里,心里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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