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毛笔针灸,巫术克星
欧阳菲菲握紧手中毛笔,面对中毒已深的赶尸人,她深吸一口气,将笔尖精准刺入对方穴道。这支曾用于誊写药方的普通毛笔,此刻竟成为对抗巫术的唯一武器。
夜色如墨,泼洒在江西连绵的群山之间。风穿过古老村落废弃的屋檐,发出呜咽般的低鸣,间或夹杂着一两声辨不明来源的怪异响动,更添几分阴森。
临时充作医寮的祠堂内,灯火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跳动不定。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涩气,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腐败的腥味。
“呃……嗬……”草铺上,那名被寻回的赶尸人身体猛地一弹,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嘶鸣。他裸露在褴褛衣衫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不祥的青黑之色,细看之下,似乎还有微弱的、蛛网般的黑气在皮下游走。他的眼睛圆睁着,瞳孔却涣散无光,只有一种野兽般的狂乱。
“按住他!”老郎中须发皆白,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对着旁边的罗子建和张一斌低吼。罗子建和张一斌一左一右,死死压住赶尸人剧烈挣扎的四肢。那人力气大得异乎寻常,每一次挣动都带着一股蛮横的、不似活人的癫狂。
“陈文昌!朱砂线!”老郎中又喊。陈文昌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布袋里掏出一卷暗红色的丝线,动作却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他试图按照先前商议的,用浸染过特殊药液和辰州朱砂的丝线缠绕在赶尸人的手腕脚踝,以暂时阻隔那诡异的毒素蔓延,可对方动得太厉害,几次都险些脱手。
“不行!寻常针石根本刺不进去!”老郎中试了几次,银针在触及那青黑色皮肤时,竟像是遇到了坚韧的老牛皮,无法深入分毫。他脸色发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巫毒……比我想象的更凶!再这样下去,毒性彻底攻心,就真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焦虑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在祠堂每个人心头。一直沉默观察的欧阳菲菲,忽然上前一步。她脸上还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眼神却异常专注和冷静。她没有去看那些闪着寒光的银针,反而从自己随身的青布囊中,取出了一支毛笔。
那是一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毛笔,竹制的笔杆因长期使用摩挲得光滑温润,笔尖的狼毫虽精心打理过,也略显旧色。这是她穿越至此,唯一带在身边的“现代”物品,平日里用来记录药方、勾画草图。
此刻,她却紧紧握住了它,仿佛握住了一柄无锋的剑。“让我试试。”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老郎中愕然抬头,看到那支毛笔,眉头瞬间拧紧:“胡闹!姑娘,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那笔……”“这不是普通的笔,”欧阳菲菲打断他,目光扫过同伴们惊疑的脸,最后落在挣扎的赶尸人身上,“笔毫取材有灵性之兽,笔杆是生长于地脉之上的苦竹,常年浸润药墨,本身已非凡品。更重要的是,‘意’到,‘气’便可到,未必需要金铁之尖!”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混合了现代医学认知与此刻绝境下迸发直觉的奇特自信。话音未落,她已走到赶尸人身侧,对罗子建和张一斌道:“抓稳了!”两人下意识加重了力道。
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排除所有杂念。祠堂内摇曳的灯火,同伴们粗重的呼吸,窗外诡异的风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那个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病人,以及他体内那狂暴混乱的“气”。
就是现在!她手腕一沉,动作快如电光石火。那柔软的毛笔笔尖,带着一股凝练的力道,精准无比地刺入赶尸人胸前膻中穴附近的一处皮肉!
没有鲜血流出。笔尖落处,那青黑色的皮肤似乎微微向内凹陷,赶尸人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嚎,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鱼般向上弓起,力量之大,几乎将罗子建和张一斌双双掀开!
“按住!”欧阳菲菲厉声喝道,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她握笔的手稳如磐石,手腕极细微地抖动、旋转,仿佛不是在用笔锋刺入,而是在运笔书写,引导着什么。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随着她的“运笔”,笔尖周围那一小片青黑色的皮肤,颜色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那游丝般的黑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丝丝缕缕地向笔尖汇聚而来。而被笔尖“书写”过的地方,皮肤下那令人不安的蠕动感,明显减弱了。
老郎中原本充满质疑的眼神瞬间凝固,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行医数十载,翻遍医书古籍,何曾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针灸”之法?
罗子建和张一斌感受到手下挣扎力道的减弱,更是满脸不可思议。“有……有用!”陈文昌抓着那卷朱砂线,激动得声音发颤。
欧阳菲菲无暇他顾。她全副心神都沉浸在这种奇特的“治疗”中。她能感觉到,通过这支与她心意相通的毛笔,她自身那股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内息”(或许更接近精神意念),被放大了,变得如同最精细的手术刀,探入了病人体内。
她“看”到了那巫毒的形态——阴冷、黏稠、充满破坏欲,如同活物般盘踞在经络要穴,疯狂吞噬着生机。笔尖就是她的探针,也是她的武器。
她引导着那股被毛笔汇聚、转化的“正气”,小心翼翼地剥离、驱散着缠塞在关键穴窍的毒质。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如同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引发毒素反噬。
时间在寂静而紧张的对抗中缓慢流逝。当欧阳菲菲终于将笔尖从赶尸人身上最后一个关键穴位——脐下气海穴移开时,她整个人如同虚脱般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得吓人,握笔的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而那支毛笔的笔毫,尖端已彻底变成了墨黑色,仿佛吸饱了浓墨。草铺上的赶尸人,不再挣扎嘶吼。他身上的青黑色虽然未能完全褪去,但已明显淡化,尤其是几处被毛笔重点“书写”的穴位周围,甚至恢复了些许正常的肉色。他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悠长,狂乱的眼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疲惫和茫然,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后,竟沉沉睡去。
祠堂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用毛笔进行针灸,而且真的逼退了那连老郎中都束手无策的诡异巫毒!这已然超出了他们对医术的认知范畴。
片刻之后,老郎中率先回过神来,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赶尸人的脉搏,又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睑,脸上满是惊疑不定,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对着欧阳菲菲深深一揖:“姑娘……不,神医!老朽……服了!此等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乃神乎其技!”
罗子建和张一斌也松开了手,看着欧阳菲菲,眼神里充满了钦佩与后怕。“菲菲,你没事吧?”罗子建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欧阳菲菲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小心地将那支尖端变黑的毛笔放回布囊:“只是有点累。他体内的毒素暂时被压制驱散了一部分,但根源未除,必须尽快找到碧云剑,才能彻底解毒。”
她的目光落在沉睡的赶尸人脸上,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沉甸甸的。这次冒险施为,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巫毒的难缠与恶毒。毛笔针灸虽奇,终究是权宜之计。
一直负责警戒外围的陈文昌,此时凑到门边,透过缝隙向外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外面那些鬼鬼祟祟的影子好像不见了……但他们肯定没走远。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怕是已经打草惊蛇。”
他的话音刚落,那草铺上沉睡的赶尸人眼皮忽然剧烈颤动起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极不安的梦魇。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凑近前去。“……白……鹿……洞……”“……书院……有……剑……”“……影子……怕光……”几个零碎的词语,夹杂在痛苦的呻吟中断续吐出。
白鹿洞书院?剑?影子怕光?这四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四人心中炸响。白鹿洞书院,那是庐山脚下着名的千年学府!碧云剑的线索,竟然指向那里?
然而,未及他们细想,祠堂外,异变再生!原本只是呜咽的风声,陡然变得尖厉刺耳,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腥气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压过了祠堂内的药草味。
祠堂角落里,那几盏摇曳的油灯,火苗“噗”地一声,齐齐熄灭了一半!剩下的也明灭不定,将熄未熄,投下的光影扭曲晃动,仿佛有无形的怪物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穿透门缝、墙隙,弥漫进来,祠堂内的温度骤降。“来了!”张一斌猛地握紧双拳,摆出了跆拳道的防御姿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骤然昏暗下来的四周。
陈文昌迅速退到众人身边,手里紧紧攥着那卷朱砂线和几张画好的符箓,脸色发白,嘴唇紧抿。老郎中则下意识地抓起了药箱里切药的铡刀,手却在微微发抖。
欧阳菲菲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站直,将青布囊紧紧抱在胸前,那里有她此刻唯一的“武器”。她望向窗外那更深沉的黑暗,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黑暗深处,似乎有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无声地凝视着这座孤零零的祠堂。
新的危机,已然降临。他们刚刚获得一线生机,却立刻陷入了更凶险的包围。白鹿洞书院的线索是希望,还是另一个致命的陷阱?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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