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几声敲门声响起,有人上前打开大门,只见一差役跟着牙人走了进来。
“哪位是陆羽公子?”
“学生是陆羽,请问这位官爷有何吩咐?”
“公子勿惊,这是我家县尊大人的请帖,小人还有要事,告辞!”说罢双手递上请帖。
看着手中的请帖,地点是宅邸?陆羽有些傻眼,只是说了几句话,就被一县之长邀请,撞大运了,老子的王霸之气来了?还是……
知县应该不会为难我一小童生,想着白天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了,赴宴就是。
还有些时间,吩咐琥珀给自己弄点儿水,准备洗个澡,换身衣裳。
看看自己,再看看那些军户,终于觉得哪儿不对,他们身上太脏,得小心有瘟疫。
临走,吩咐琥珀监督那些妇人们,务必要求她们把一家人身上清洗干净,所有衣物都要先开水煮一下,喝水也必须喝煮开的水,谁做不到谁离开,没得商量。
陆羽带着随从赴宴,门口一小丫环直接领着他来到后院,进门就看到楚知县和夫人,陆羽以学子身份拜见,举止庄重又不谄媚。
“陆贤侄,今年几何,籍贯是哪儿,家中有什么人?”
陆羽有些莫名其妙,这似乎在查户口啊,老子犯事了?
硬着头皮:“回禀县尊,学生今年十四,祖籍辽东,现在居住泰州城。家父陆明,大伯陆毅泰州守御千户所千户,敢问县尊是有什么事情?”
“哈哈,不必紧张,来来,我们快坐下。”
旁边夫人,随着他说的越多越激动,感觉像要吃人,眼神太可怕,额,是看上我了,准备招我做姑爷?
难道老子的王霸之气真的有了!
可是十四岁的自己,只是个童生,身体还没发育完全,长得也普通,看上我啥了?
陆羽刚坐下,楚夫人就直接坐到旁边,吓的他动都不敢动。更过分的是,居然拉着手,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陆羽脑子都快转冒烟了,愣是没想明白究竟哪儿出了问题。
“羽儿,我是你姑姑啊,陆雪晴,你这是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句话,陆羽有点哭笑不得,完全没料到是这个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到:“确实没印象了,家中长辈,没和我提过您在这边县城。”
“你姑父,去年年底才升职调过来,按理书信已经到了老宅。”姑妈陆雪晴上下打量着陆羽,一脸兴奋激动。
他挠挠头:“去年大病了一场,加上到了年底,天气太冷,郎中建议不要再受凉,就没回宅子过年。”
楚知县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开席,不然饭菜都凉了,边吃边说。”
宴席也就变成了家宴,陆羽也终于可以放心饱餐一顿,酒足饭饱,喝着茶聊着天。
“一家人,就不说那么多客套话,二哥生了个好儿子啊。今天多亏你解围,不然那群士绅,指不定看我什么笑话,等着我犯错,可能弹劾的奏章都准备好了。”
“回府后,我和你小姑一提名字,她就觉得你可能是她二哥的儿子,然后便托人给你送请帖。”
陆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是一时气不过,看不惯他们袖手旁观。江西这边明明不缺粮,士绅手里的粮食多的很,可是就是不愿意出,不出就算了,还打算挖坑,这就过分了。”
“哈哈,连你都看出来了,我怎能不知道。没办法,我是知县,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拉着他们一起作个见证,粮食我一粒没占。谁知道他们也不怀好意——想让我给逃逸军户发粮。”
“姑父初来乍到,无奈只能出此下册,过了这个坎,往后有了民意基础,就可以运作一番。”陆羽想了想,说出了自己想法。
姑父姓楚名南,字璟玉。也是军户家庭出身,二十八岁就是万历三十八年三甲同进士出身,妥妥的神人,日后前途无量。
“姑父,我想起在书院看到的书,这个洪水后要注意疫情,最好组织那些流民,清扫污秽,蒸煮衣物,保持自身干净,同时禁止百姓喝生水,井水这段时间也要烧开才能喝。”
陆羽背了不少现代的防疫注意事项,希望有用。楚南思考片刻,匆匆离去,应该是找人商讨对策。
陆羽起身告辞,奈何小姑不同意,非要他今晚就住在这边。万般无奈,只好借口那边流民还没安顿好,改日带上礼物再来看弟弟妹妹。
小院中依稀亮着几盏灯,小孩妇人等都睡着了。见到陆羽坐着县衙马车平安归来,众人一一散去。
收拾妥当的陆羽,在院中练着八段锦,隔着黑暗,借着星光,看到一个小伙坐在台阶上,低声哭泣,走近,原来是十八的秦石。
“大晚上不睡觉,在想什么呢?”
“公子,我……,这会儿睡不着,出来透透气”邹起的眉头,似乎述说着什么担忧。
“直肠子,藏不住事儿,这会儿有镜子就应该让你照照,脸都邹成什么样子。有什么事儿,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干脆点。”
站起来高过他两头的壮实小伙立马跪下,双眼包含泪水:“公子,我想回去看看,家中还有外祖母一个人。当初为了不拖累我们,死活不愿一起走,没办法我只好留了一些粮食,跟着大伙出来逃荒了。现在……”
拍拍秦石肩膀,顺势拉着他:“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留着力气回去跪老人家去,跪我干什么,老子我还没死呢,即使死了也轮不到你来跪。”陆羽拉着小伙站起来。
“你应该早点和我说这个事情,这是几两碎银子收好,去琥珀那边再拿些米,一会儿跟着我,我去县衙帮你找匹马。”
刚站起来的秦石又有下跪的动作。
“再跪,我就不管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些吃的,别一会儿关城门了。不想自己后悔一辈子,就动作快点。”陆羽一脚踹到他屁股上,骂咧咧地说。
县衙差役再次见到陆羽还有些惊奇,刚送回去,咋又回来了?
“这位官爷,帮个忙,我这位家人,需要一匹快马,能否通融下?”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陆羽伸出的手里还有一锭银元宝。
“这是哪里话,夫人吩咐过,表少爷客气,随我来。”
看着马匹飞快地消失在眼前,陆羽和常叔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紧紧衣服,叹口气,‘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只有身处这乱世,才能深刻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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