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刘兴祚接到朝廷旨意,命其出兵袭击后金后方。此次是他首次单独领兵,而且是整合后的东江镇第一次出战,所有人都很重视。接到指令没有磨蹭,各营将士迅速集合,出发辽沈地区。
沈阳皇太极,在父汗领兵出征后,就开始在辽阳的南边部署兵力,防止敌人偷袭。
严寒的天气和灾荒,建奴早把大部分的族人和包衣们迁徙到辽沈、抚顺和赫图阿拉地区。因此南边广袤地区都没有太多人,大部分都是一些逃出来的辽人。
刘兴祚另辟蹊径,沿着明长城,从东边直插赫图阿拉。
想法很好,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沿途制造动荡,给受压迫的百姓加一把火。受够欺压的奴才们,纷纷杀其主,夺其财物,走上造反的路。都快冻死和饿死,那还不如拼一把,至少现在能吃饱肚子。
刘参将一路煽风点火,很快雪花一样的消息汇总到沈阳。皇太极根据收到消息的先后顺序,还有位置地点,推算出这伙明军的目标很可能是祖廷——赫图阿拉。
老道的四贝勒,先是命令正白旗整军出发平乱,同时调集重兵驻扎赫图阿拉附近。不明就已的明军,一路上势如破竹顺利打入腹地,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女真一族的反常。
等他们到达碱场堡的时候,正白旗已经顺利平定南边的叛乱,正在追赶前面的明军,形成前后包围之势。
既已经深入腹地,心血来潮的刘兴祚,这天忽然命令探子扩大范围。因为他觉得这一路有些太顺利,即使后金的大军出征,也不应该不留士兵守护兴龙之地。心有不安,但也不能乱做决定,毕竟来一次不容易。
探子侦察的消息,陆陆续续汇总到营帐中。这时他也发现不对劲,四周都有后金军队,虽然距离还远,但是他们犹如落入网中的大鱼,活动范围越来于晓。
顾不上休息,赶忙召集将士颁布命令,改变目的地。可惜人数太多,行动起来动静太大,目标太明显,总能被八旗骑兵侦察到。
既然不可避免,刘兴祚索性率众,冲击追击的正白旗将士。舟车劳顿,正是人马俱疲的时候,虽然敌人都是八旗嫡系,但此时反而最适合拿来壮胆。
刘参将身先士卒,带头领军冲杀在前线。
二月初一,孤山堡附近,明军遭遇后金骑兵,双方在野外发生混战。满饷满粮的刘兴祚所部,选择硬刚正白旗,丝毫不胆怯,即使较量也是突围。
而皇太极嫡系虽然连日征战,但多年的骄傲不容他们退却,唯有真刀真枪方显本色。
一轮骑兵相互冲阵后,明军没有选择反扑,反而头也不回地南下。正白旗统领一时不察上了当,想补救也已经来不及。身下的马匹体力已经快到极限,根本无力持续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逃之夭夭。
刘兴祚以伤亡数百人的代价,顺利冲出皇太极的包围圈。众将士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女真骑兵真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是可以杀死的。悬在头上的阴霾烟消云散,虽然是跑出来的,但士气不减反增。
这边努尔哈赤,在宁远丢了面,而且所获并不多。大军回去只会拖累族人,这位素有胆略的牛人,将目光锁定漠南的各蒙古部落。相比较年轻的后金来说,他们也是肥羊,而且有肉食。
撤退途中,后金神秘消失,并没有跨越大凌河。
海上漂泊的船只,载着人和货物南下在山海关附近停靠,守军将领金冠上岸第二天就病逝。原来他之前一直病重,肯本无力处理事务,这就解释清楚为什么关键时刻没有人站出来决策。
听到此消息,陆羽感叹,他死的正是时候。是非功过一死了之,少了很多麻烦,或许他的后代还能因祸得福。
后金撤兵的消息,传到京师,朝臣争相庆贺。不过经略的一份奏疏却引起朝堂争论,高第弹劾袁崇焕阳奉阴违,甚至公然违抗指令,造成宁远等地的粮草付之一炬,并请求陛下彻查此事。
东林党闻讯,纷纷上书请封袁崇焕,言其此战是萨尔浒之战以来,对后金正面交锋的巨大胜利。
阉党当然不肯罢休,双方你来我往,奏疏堆满案台,还好年轻的天启根本没时间看折子,至于魏忠贤更不会关心里面写的内容。
直到一份特殊的折子进了京师,朱由校这才出声,平定争执不休的重臣,为此事定性。
宁前兵备佥事袁崇焕功过相抵,但念其击退后金,守住宁远城,故恩荫一子世袭锦衣卫正千户,赏银五十两,并且派宦官监军。
山海关经略衙门,陆羽见到了高大人。
当初看到海面结冰他就知道,岛上粮草保不住,几万大军一年吃喝的数量,一旦有差池,这将是多大的损失,大明也难承其重。
没想到,金州的援军误打误撞,居然保住大量粮食和大多数军民。只能说天佑大明,此物合该和大金无缘,不然仅凭此巨量的粮草,后金更是如虎添翼。
经过高第的同意,陆羽陈述金州援军的前因后果,至于斩获只是略微提及,暂时他还不想暴露新式武器的秘密。
至于觉华岛的功劳,明白人做明白事,他陆羽就当送个人情。只需要把经略高第写在前面,一切就能说的通,毕竟他们是援军,听谁的命令最重要。
宁远城,袁崇焕独自一个人在书房,觉华岛是他无法掩盖的失误。时不待我谁会想到这鸟天气,居然冷到可以冰封海面。天险变成大道,加上大雪,简直是骑兵的天堂。而且后金调转方向后,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过任何支援的命令。
还好他守住宁远,击退建奴,有所斩获,不然战前抗命,肯定会被事后清算。现在就看朝堂上的较量,东林党是否能保住他,不然他不介意转换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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