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机场。
司机对后座的温静说:“六小姐,这个时间老先生应该歇下了。您也一路辛苦,我先送您回老宅,明天一早我再送您去医院,也好养足精神见老先生。”
温静想了想,说:“能送我去医院附近的酒店吗?”
司机有些诧异,“六小姐,老宅都收拾好了……”
“我知道,”她轻声打断,望向窗外飞逝的夜色,“爷爷在医院,我心里乱。回去还得见不少人,说不少话。我现在,真的没那个力气了。”
司机在温家待了快四年,想起来时管家的嘱咐。
这位是四爷的闺女,可惜四爷去得早,她跟着母亲在外地生活,不常回京市老家,这次要不是老爷子病重,恐怕也不会回来。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面带倦色的温静,便不再多劝,说:“好的,六小姐。”
车子很快开到酒店门口。
温静对霍尧说:“今天多亏你忙前忙后。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司机送你。我自己办入住就行,明天联系。”
“都跟家里打过电话了,不用操心我。”霍尧说,“但我必须得亲眼看你进房间,不然你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岔子,把你弄丢了,我可没法交代。”
司机帮温静拉着小行李箱,一行人进酒店。
酒店前台问温静选什么房型,温静直接要了套房。
倒不是她突然大手大脚,傅宴北给了那么多钱,这三年婚姻,有甜也有苦,如今花他的钱,买自己一个舒坦。
日子总得往前过,怎么舒服怎么来。
霍尧把温静送到房间门口,没有多待,还说明天会到医院看温爷爷。
温静挥挥手:“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十二月的京市已飘起雪。
温静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夜色里,雪花稀疏地飘洒,模糊了远处街道的霓虹灯,让整座城市像蒙上了一层冷调的滤镜。
她用手机随手拍下这幕,发了个朋友圈,然后去浴室。
洗完澡出来,温静爬上床,调闹钟的时候,看到朋友圈有人评论。
姜莱:【海城今夜无雪,静宝,你在哪呢?好奇jpg.】
温静打字回复:【京市】
姜莱:【问号表情包。一个人吗?】
温静直接给姜莱弹私信小窗口。
【来这边有点事处理。莱莱,我这会好困,明天跟你细说,好不好?晚安。】
裴放啊,秦墨阳这些都是夜猫子,也刷到温静的动态。
裴放:【北哥飞瑞士了,那边也是白雪皑皑,你俩还真是默契十足啊,这雪景是约好的?】
秦墨阳回复裴放:【老裴,这你就浅薄了。这叫什么默契?这叫高级的心灵感应,大数据都自愧不如。】
温静懒得理这两个插科打诨的公子哥,熄灭手机屏幕,睡觉。
清晨七点,温静就醒了。
她洗漱完毕,去酒店餐厅吃了早饭。
刚用完餐走到大堂,就看见昨晚的司机已等在门口。
老陈透过车窗看向温静,不由得愣了神。
昨晚天黑没看清,此刻在日光下,才发现这姑娘皮肤白净得像上了层釉,五官精致,光彩照人。
更难得的是那份气质,沉静又婉约,通身一股落落大方的派头,是寻常人家学不来的气度。
老陈立马下车,为温静拉开开门:“六小姐,请。”
温静望着窗外景色,随意问道:“爷爷之前身体不是还挺硬朗的么,这次医生怎么说,是什么原因引发的?”
老陈叹了口气:“唉,说是心病也没错。老爷子就盼着一家子团团圆圆,四世同堂。可眼下你们小辈,没一个让他省心的,他那是惦记的。”
在温静的印象里,三伯的儿子温牧川,是最顽皮的一个。
她这个堂哥,干过最离谱的事,是十四岁那年偷开了三伯的车出去兜风,还载着一个女同学,最后车撞坏了花坛,人也没事,但全家人出动找了他大半宿。
温静问:“温牧川结婚了吗?”
“五少爷的婚事,确实让老爷子操心了。前阵子人也带回来了,不知怎的又黄了。老爷子为这事没少骂他,说他三十岁的人了,一点不稳重。”
温静听着,思绪却飘远了。
听到五哥被催婚催得这么紧,她忍不住想,爷爷的火力,接下来不会就对准她了吧?
到了住院部,乘坐电梯上楼。
温静一进病房,屋里站着的坐着的,黑压压一片。
好些面孔瞧着似曾相识,可具体是谁、该怎么称呼,她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脸盲都要犯了,生怕一张嘴就张冠李戴。
温家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子孙满堂。
她爸是老爷子的老幺儿子,可惜命不好,走得太早,成了老爷子心里一道疤。真正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上头还有姑妈、二伯、三伯,那些堂的表的兄弟姐妹更是多得数不清,好些人她连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
温家早已是枝繁叶茂,各房都在外头撑起了自己的生意和门户,也就逢年过节,或者老爷子发话,才回老宅吃饭。
要不是老爷子这回病得重,这群人恐怕一年到头也难凑这么齐。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温静,打量着她的容貌和穿着。
人群里还是有眼光毒辣的长辈,一眼就从她眉眼间的神韵里,看到了老四当年的影子,低声感慨道:“这脸型轮廓和眼睛,跟她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温老爷子靠坐在床上,将温静的局促看在眼里,笑着对她招招手,“阿静,是不是都认不出了?这位是你二伯,小时候抱过你好多回,他可是最疼你的,快叫人。”
“二伯好。”
好在有温老爷子亲自撑场,一一为她介绍。
温静便顺着爷爷指引的方向,乖巧地挨个叫人:“大姑,三伯,三伯母。”
一番客套寒暄后,温老爷子抬了抬手,对满屋子女道:“行了,人也都见过了,心意我领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正事吧,别在这儿耗着了。”
他目光转向温静,语气慈爱,“阿静,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好的,爷爷。”
老爷子拉着她的手,问的无非是些家常话:“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工作顺不顺心?有没有人欺负你?”
温静都贴心地回答了老人家的问题。
“你妈走后,叫你回京市,你怎么不回来呢?”
“爷爷,我那时候工作正做到关键时候,整个项目都攥在我手里,实在不忍心半途而废。”
“你妈生病那会儿,爷爷给她找过医生,给她转钱,她说让转给你。”
“妈妈都跟我说了。”温静正给老人家剥香蕉,声音轻柔,“您给我的每一笔钱,妈妈都单独替我存着一张折子,她从没动用过一分。她常跟我说,不能忘了爷爷的这份心。”
温老爷子叹息:“淑珍那个人啊,轴了一辈子,临了最惦记的,还是你这个女儿。”
淑珍,温静母亲的名字。
“爷爷,”温静把香蕉递给老人家,“问过医生,可以进食。”
温老爷子见她乖巧又体贴人,心里高兴,便说了实话:“爷爷其实本来就没大事,就是被牧川那浑小子气了下,上了岁数,有点动静就被放大,医生非要留下观察。”
温静顺着他的话,“医生小题大做,那您更得好好保重,证明给他们看呀。以后五哥再惹您生气,您就别理他,告诉我,我帮您说他。”
温老爷子看着她娇艳灵动的脸庞,越看越像老四,和蔼地问:“我们阿静也长成大姑娘了,快25了吧?在海城有没有人追你啊?要是谈了,就带回来给爷爷看看,爷爷帮你把把关。”
温静在心里叹了口气。
得,催婚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果然来了。
她轻声:“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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