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秦姨说完以后，只见秦言眉头有些紧锁。
她不由关切道。
秦言沉默片刻，问出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秦姨，那位楚芸阿姨她的孩子是...男孩么？”
秦姨点点头：
“嗯，是个男孩...”
“他的眼睛，和你的一样好看。”
挨着秦言近了，一抬眼，秦姨便能见着他容颜。
看着秦言早已成熟、舒朗的面容，在这寂静的月光下，剑眉如墨，轮廓如削。
不知怎的。
秦姨脑海里，芸姐孩子的面容变得愈发清晰生动。
明明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可望着秦言的脸。
为何脑中第一次怀抱芸姐孩子的记忆，会不断涌现？
往事回忆，吉光片羽般在她的脑海里浮现闪过。
曾经睡在襁褓中，那孩子澄澈呆萌的大眼睛。
逐渐与秦言那双，带有几分勾人的桃花眼相重合。
恍惚间，婴孩儿稚嫩的面容，换成了秦言如今成熟的面孔。
甚至那孩子伸出稚嫩的小手，咿咿呀呀的触摸秦姨脸庞的记忆，都变得那样生动。
仿佛在问着她：
“阿姨，您是谁呀？”
记忆那样清晰，那样灵动。
仿佛，一切就在昨日。
一时间，秦姨心中触动，便失了神。
连眼眶湿润了，都不曾发觉。
......
“秦姨，您哭了？”
秦言脸上一惊，这是秦姨第二次在他面前，展露如此脆弱的一面。
上一次，还是秦姨生病，自己照顾她的那天。
秦言心中一柔，忙用拇指轻轻拭去秦姨眼角晶莹的泪花。
甚至没想起来用纸巾。
我哭了？
阿言的呼唤，让秦姨眼神逐渐清明，思绪逐渐离开往事回忆，重回现实。
这才发觉，自己眼角真的有泪花。
而秦言正在替她擦拭眼泪。
原来，刚才被人柔柔触摸脸颊，并不全是自己回忆的臆造。
......
“秦姨，您...您刚刚怎么哭了？”
替秦姨擦好眼泪，待她心绪稳定秦言问道。
“只是想起了芸姐的孩子...”
秦姨轻摇头，话只说了一半。
“对了秦姨，那楚芸阿姨的孩子呢？”
说了半天，秦姨都不曾提起楚芸阿姨的孩子情况。
明明说了是一个男婴的。
不料，秦姨的神情变得有些哀伤：
“孩子出生没多久，芸姐回了趟老家...”
“结果...在那里那孩子失踪了...”
“芸姐夫妻报了警，然后发了疯似的去找...”
秦言心里一沉，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自己早就知道了那男孩的存在。
果不其然，秦姨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哀愁：
“一整晚的大雨，他们遇到了山洪...”
“芸姐再也没有回来...”
秦言沉默良久。
难怪秦姨从来不愿提及这些往事。
好姐妹遭遇飞来横祸，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吧？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秦姨忽然泣诉着开口。
秦言忙安慰道：
“秦姨，这是飞来横祸，谁的错也不是，您不要自责。”
秦姨只是摇头。
当年的事情，不全是飞来横祸。
或许那场山洪，那个人贩子，这些可能是意外。
但如果当年，自己没有任性的提要求，芸姐或许就提前离开了那个小山村。
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自责的情绪酝酿着，纵然是秦言的柔声安慰，也无法抚平。
阿言要是知道了全部真相，可能会怨恨自己一辈子吧...
想到这儿，秦姨忽然夺过酒瓶，白皙脖颈一仰，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
高烈度的洋酒，瞬间从她的朱砂唇边溢出，顺着嘴角流下。
“秦姨！”
秦言大惊，连忙伸手一把夺下秦姨手中酒瓶。
他面色严肃，不容拒绝的呵斥：
“您不许再喝了！”
“不然我真生气了。”
秦姨星眸蒙着醉意，迷离的望着秦言的面容。
忽然，她像是情绪失控般，扑进秦言怀里，悲泣道：
“你生气啊，秦言你生气啊！你本来就该生气的！”
秦姨一时悲从心来，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阿言...对不起...全是我的错...”
这一下，秦言反倒蒙了，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秦姨这突如其来的哭诉是怎么回事。
“秦，秦姨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对您发火呢？”
秦言轻轻拍拍秦姨的后背，柔声宽慰：
“我不凶您了，不凶您了，您别哭啊。”
秦姨确实醉了，秦言想送她回去了：
“秦姨，我们回去吧？”
秦姨吸了下鼻子，闻言推搡一下：
“还，还没说完呢...”
“咱们回去再说也不迟。”
“不行...”
“回去了...就不敢说了...”
秦姨挣扎着，想从秦言怀里站起来，看他的脸。
只是酒精让她双腿渐渐发软，站都站不稳。
只能依靠秦言扶住她的胳膊。
“阿言，我，我有点累...”
秦姨口中发出喃喃软声：
“我们坐下休息吧...”
秦言反而劝道：“我们还是回去吧秦姨？”
“不要！”秦姨捧住他的脸，娇颜酡红，眉梢带着醉意，嘴巴孩子气般撅着。
“你，你给我坐...坐下...”
秦姨嘟囔着，推着秦言，可秦言环顾一周，这附近也没有座椅。
算了算了，坐哪不是坐。
秦言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背靠栏杆。
“秦姨，您坐旁边。”
秦言掏出张纸巾，垫在草地上，准备让秦姨坐在他旁边位置。
不料，秦姨却是坐在了秦言的大腿上。
或许是觉得这样不够稳，她又往里面靠了靠，整个人贴在秦言怀里。
两人之间便没有了多余的空间。
仿佛这样，秦言便不会再消失一般。
可秦言那就难受了。
秦姨恐怕不知道，她的身体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具有多大的诱惑力。
“秦姨，您，您还是坐旁边吧...”
秦言吞咽了下口水，稍稍用力推了下秦姨，想让她坐在旁边。
“烦，烦死了！”
秦姨忽然伸出两根玉兰手指，带着点点玫瑰花香，捏住了秦言的两片嘴唇。
她抬头眯着凤眼，像盯着猎物般盯着秦言：
“我就坐这儿，你，你有意见嘛？”
“让我说完，不许，不许顶我嘴...”
“你...懂了？”
秦姨又捏了两下秦言的嘴唇。
看着秦姨这近似取闹的一面。
秦言无奈点了下头，让她一口气说完吧。
说完，就抱她离开。
秦言掏出手机，准备给李姐发消息，问她来了没有。
李姐很快回复：
“在路上，十分钟后到。”
秦言放下心，再过个几分钟，就带秦姨下去。
他收起手机。
这时，秦姨成熟中带有些许磁性的嗓音，忽然在秦言耳边响起：
“阿言，你知道我的耳坠，原本应该留给谁么？”
秦言闻言顿了一下，秦姨不是没有孩子么？
“谁？”
秦姨轻轻扭了下身子，那成熟馥郁的身子，让秦言顿时皱了下眉。
啧，不妙啊...
秦姨却浑然不知，她口中轻声道：
“是幼漪。”
“因为幼漪，她本该是我的养女，由我抱来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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